小灵通破门而入,吓得够呛,以为她出事儿了。还好,只是做噩梦了!只是喊了许久都喊不醒,知道他抓住她的手的那一刹那,她突然睁开了双眼,而眼里依旧满是泪水,让人看得不禁心里一怔,酸溜溜的。可自从她醒来之后,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握紧他的手,不肯松开。
小灵通当场炸毛,“你俩才认识一天,就暗通曲款了?”
这话问得他尴尬无比,忙解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谁信呢!”
“……”
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天黑要睡觉,睡觉要脱衣,脱衣进被窝,被窝在床上。小灵通坚定地成为了拖车二人组的第三位成员,绝对要保护好这位祖宗,不能让她在非正常状态下遭受任何不测。
林以南今天一天啥也没做成,因为走到哪儿都有个尾巴跟着。他和校长请了假,搞得校长对他们这情况都是无比好奇,但谁都解释不清。
有个嘴快的,“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说完就被大伙儿一顿吐槽,作为一名新时代的教师,思想怎么可以如此落后迂腐愚昧无知?最多是间歇性抽风?
答案是——无解。
“史记?史记!”小灵通又试着喊了几声,依旧没有答复。“真是见鬼了,你被人下蛊了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来这里,这可怎么办?”
林以南将跟在身后的两人一起带进教学办公室,“先坐会儿,我去拿饭。”
他试着松开手,奈何姑娘一根手指都不肯动,拉上了就不肯再撒开。他看看这握紧的双手,又尴尬地看看小灵通。
“得得得,我去,我去!不过,我和你说,你可别乱来!”
林以南满头黑线,“大庭广众,我能做什么。”
“切,那你是想去私底下做什么?”
“我……”
“好好,别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再多都没用。等我回来!”走出门口,他又指指林以南示意他别乱来。
林以南站在桌前,无言以对。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他一愣,低头道,“好点了吗?”
史记点点头,只是情绪依旧低落,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而牵着的双手,她依旧不愿放开。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估摸着是小灵通回来了,她才放开了那只看似秀气实则满是老茧的手掌。
掌心放空的刹那,林以南心头划过一丝异样,就好像有人从他手里夺走了某样东西,本能地想要抓回来。幸亏理智一刹那回笼,只微微一颤,他顺势将手放下。
小灵通大概为了少走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朱红色三层食篮,提溜着篮子进门的刹那看起来破像是古时候送饭的小厮。史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今天第一个表情。
“史记,你好了?!”这小厮一激动,差点把篮子给打翻了。
她点点头,有些抱歉,“让你担心了”。
林以南接过食篮,“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这一整天,史记几乎滴水未进,而他也没好好吃上几口。
“吃饭,吃饭,吃饱了你才有力气给我个解释。”
解释?怎么解释?她不知道。史记扒拉着米饭,脑子渐渐清晰起来,可是,要她解释,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了,他们会信吗?如果是她,她也未必会信。还是罢了。
“昨晚做了个噩梦,吓坏了。”她夹了块白菜,又道,“大概是和刚孵出来的小鸡一样,把林老师当成妈妈了。”
“噗!”小灵通挥着拳头猛捶了半天胸口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妈,妈妈?”
“专心吃饭吧。”林以南随手递了杯水,也许真是天生适合做家长。
插科打诨谁不会?小灵通心里存着十万个为什么,可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就算是问了,也不见得会得到真的答案。他也看出来了,林以南绝对是完全不知情,问题的关键就在史记一个人身上。
三人分开时,小灵通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史记,姑娘家身在外地,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吗?”说完,点点头,揣着手回了自己的屋子。
“真的没事吗?”
“你要陪我睡吗?”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大概已经算是恢复正常?
史记睁大双眼,静静地看向对面的人,眼神清澈且坚定。“你好,林以南。以后,请多指教!”
“……?”
“晚安。”
这是第二次,眼前的房门欣然合上。老式的木头门,原先的朱红色都已斑驳,翘起的油漆只需用手指轻轻一捻都会化为粉末。
前后短短两日之内,他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感想。他和她从完全的陌生人,变成了现在似乎要纠缠到底的关系。然而,不管如何,他的直觉不会错,这个姑娘有故事。
那声请多指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挑战。她,想要征服他?
是吗?史记躺在被窝里问自己,她想要征服他吗?
今天之前,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她完全不想劳心费力。在她看来,赢得一个男人的心,没有意义也没有意思。
可是,当她深陷梦靥,从“她”的视角看到了生活中不一样的一面,当她体会到“她”那种痛彻心扉之时,这种想法突然就改变了。凭什么,“她”永远是那个旁观者?
眼前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出那幕画面,扶风拂面,小桥流水,绿树掩映,那一对人儿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标致、和谐,彼此之间充满了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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