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客,自荐投在他身边效力的时候,他就隐隐有所猜测。
吕澈身上那种唯有皇家才能养出来的气度,虽然极力用江湖痞气掩饰,但时间长了,他还是嗅到一丝。
在这之前,听说滇国国王强行纳了本要与凫遥王子成亲的女子,父子反目,凫遥王子不知所踪。
“之前怕紫端知道我本来的身份后彼此生了嫌隙,所以一直隐瞒到今天。”要不是听见刘挚要拿城池为他换解□□的话,吕澈不一定有勇气和盘托出。
“就不担心本王以后对你心生戒备?”刘挚挑眉。
吕澈束带坐起来,道:“紫端,在你的羽翼下躲这么久,是该告辞了。”
“芝仪莫要惊吓本王,本王刚才只是玩笑。”刘挚扯住他的手臂往身边拉了拉,“你大可不必担心,五千两黄金本王拿得出,两座边境小城,本王也给得起。”
他要是走了,自己身边可真没有一个可靠的人了。
“紫端,我该在滇国现身了。”吕澈不经意拍拍他的手,“你大婚在即,也应该遣走男幸。”
言及此处,刘挚知他决心已定,强行挽留也无益处,便伸手摸向他腰间的玉带,用力扯开:“你我背负多年断袖之名,今儿就索性坐实了罢。”
“紫端,你并不懂□□。”吕澈叹口气,推开他,“你只是害怕自己太过孤寂。”重新束好玉带,他又道:“很快会有王妃来陪你。”他看的出来,刘挚对那个即将成为王妃的女子非常动情,只是眼下局势险恶,他没有功夫细思儿女之情罢了。
两日后。
“小姐,你看。”秋菡在院子里浇花,忽然一个东西飞过来插在她的发髻上,取下来一看,竟是一块绢布,上面写了一行字。
“今日未时三刻城中栖凰楼丙字号房,请小姐前来一叙,若有不便可着男装,刘岚。”秾辉在心里默念一遍,迅速把绢布塞到袖子里,压低声音对秋菡道:“没什么,不用理。”
秋菡虽然不识字,但总猜到些事,“小姐,您在府里闷了好几个月了,不如出去走走吧,街上新开铺一家绣坊,开业就接的是咱们的活儿,您不去看看?”听说那家绣娘的绣工出神入化,每天都有女子前去观瞻呢。
秾辉一面叫她换衣服、备面纱,一面道:“原先在京中时,听爹爹说王妃大婚时的翟服、首饰是尚衣局提前备好的,迎亲当日才送到妃氏府上,可到了咱们这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失约
“要是小姐和王爷在京中大婚的话,一切由宫里操心提点着,咱们府上自然什么都不用管......”她眼角忽然瞟到院里站着的秾芩,愣住:“二小姐来了。”
秾辉亦向外看去,见秾芩站在院子里,忙起身挑帘出来:“芩妹妹怎么一个人来了?”
“在房里无聊的紧。听说街上开了一家绣坊,生意好的很,想请姐姐一起去瞧瞧。”秾芩道。
秾辉见她近日来清减不少,想起方姨娘对她管教苛刻的茬儿来,不由得蹙了娥眉:“芩妹妹,姨娘知道你到我这里来吗?”
“娘让我来的。”秾芩如实道。
秾辉松了口气,挽住她的手,“走吧。”
说来沈府走到街上只不过半条街,只不过抬抬脚的距离,她们两个来到循州三年多竟不曾怎么出去过,乍一见到满街的繁华,瞧瞧哪儿都觉得新鲜的很。
秾芩先摘了面纱,道:“这里的女孩儿都大大方方的露着脸儿,偏咱们遮遮掩掩的,反倒显的小家子气。”
“我可不能。”秾辉道,她是早早被赐婚给皇家的人,还是谨慎些来的平稳。
秾芩笑笑,“就当我是你的丫鬟好了,大小姐。”
“芩妹妹。”秾辉忽然正色道:“过些日子我入了王府,你可要多去瞧瞧我。”好歹在那个不成器的南循王面前露个脸,到时候她提出让他纳秾芩为侧妃的话也好不那么唐突。
秾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微顿道:“我会的。”她反复想了,与其在沈府等上一辈子,也可能没有机会再见到三星观遇见的那个人,不如跟随秾辉进南循王府,刘岚若常在循州出现,他和南循王,同是皇亲国戚,怎会不经常走动。
她没什么奢望,只要能偶尔见他一面就好。
新开的绣坊门面不大,门前挑着一副黄莺枝头闹春图,用的是水色绫地彩线绣,绣线劈丝极细,图中春柳树干和枝叶用了渐次推晕的“单针”、“双针”、“戗针”,还辅助“旋针”,将柳条的随风拂动表现出妩媚的动态。绣黄莺时背部用“铺针”和“施针”,腹部用“双针”、“施针”,双翅用“双针”加“施针”或“刻鳞针”,整只鸟儿毛茸茸的,像刚出壳的一样。眼睛最是精细,针法也更为繁复,眼珠活泛的很,足部的配线十分有趣,极淡的浅黄,让人不由的心生爱怜。
“姐姐,这绣娘的功夫真是好,京城怕都难得一见。”秾芩自幼被她娘督着习刺绣,说出来话自然不算夸张。
秾辉的绣功三脚猫的,看不出门道,只觉得好看,“是哩,民间多的是奇人异士,这家绣娘说不定就是隐藏的高人呢。”
才进门,就有人眼尖,走过来低声道:“小姐来了,快随我上二楼。”
秾辉一看,忙跟她走过去:“秀女官,您亲自来监工?”秀淑是尚衣局随赐婚圣旨一起派过来监制翟服的,所有图案、规制都要经过她过目,衣裳才能缝制,要不是沈家那场大火,她早就可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