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凤血灵玉……如今在郡主手中,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她不小心拿去阳光底下……”
“不会!”东方泽断然截口,“此事无需担忧,你只要谨记,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后面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见了。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句:无需担忧。
是啊,他根本不需要担忧,因为她苏漓,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大雨,这时倾盆而下,劈头盖脸打在她的头脸之上。苏漓深深地吸气,倔强地站起身来,初春的寒意,冰冷刺骨,将她牢牢包裹。
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的澜沧江里,绝望挣扎,永生难忘。原以为,人生最痛,莫过于当日,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痛恨自己,为何要重生一回?
那间屋子,她终是没有踏进去,没有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也没问他和阳璇之间到底是真是假,一切答案,在她眼里,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游魂般地回房,她将房门紧闭,拒绝任何人的关心和探寻。眼底有温热的潮气上冲,酸涩难忍,她用力地仰起头,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涌出。
早就该想到的,东方泽是什么人?他心思深沉如海,善于筹谋算计,将一切尽皆掌控,就连做戏也是一流!
枉她千般小心,万般谨慎,最终爱上的……竟然是害自己的帮凶?!这样的她,如何对得起曾经受尽屈辱的自己,又如何对得起为她枉死的母妃?
难以言说的巨大打击,令她无法承受,只能抱着自己的身子,跌坐在地上。抱紧双膝,仿佛只有借此才能给予自己支撑下去的力量。
“小姐小姐!”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沫香焦急的声音,似乎有急事发生。
苏漓连忙擦了下眼角,飞快定了定神,沉声道:“何事惊慌?”
“挽心被王爷的人抓走了!”
“什么?!”苏漓面色一变,惊得站起,不顾门外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她一头冲进了雨雾,直往东方泽的院子飞奔而去。
“不知挽心犯了什么错?劳王爷大驾亲自教训!”白衣胜雪的女子,急步走进来,衣衫被大雨打湿,兀自滴着水。她仿若不觉,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之中,一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挽心脸色煞白,身子僵直一动不动跪在地上,黑衣已被冷汗浸湿,望向苏漓的目光,隐约有一丝忧色。
东方泽依旧面容俊美如神,但看向她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往日的柔情蜜意!他面色沉冷,坐在书案后,眼底痛楚一闪而逝。见苏漓衣衫湿透,想要上前却又强自忍住,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开口道,“有人在她房里找到些东西。”
盛秦将一小木盒放在书案上,盖子打开,苏漓目光淡淡扫过,秘册、秘药、沉门门主令牌、金色面具……沉门之物一件不少地躺在里面,唯有在棺材里得到的锦囊,不知所踪。
苏漓心头一沉,冷冷问道:“这盒中之物,是我让挽心收着的,有何问题?”或许在此之前,她还担心被他知道她的身份,无法解释,如今却是无所谓了。
东方泽脸色蓦然一僵,没想到她会是这般毫不在意的姿态,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仿若寒冰砸地,寒意汹涌,他好像突然不认识她了!
心头一冷,他忍住心底的失望,缓缓举起金色面具,同样冷冷道:“数月之前,须弥山沉门总部,本王亲眼所见,这个面具戴在沉门门主脸上!他死了,沉门内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没了。有个人利用机关巧妙地与本王周旋,最终被她逃了!”
“当啷”一声,那面具被他甩手丢在书案上,随即他又飞快抓起一药瓶,面无表情继续道:“这是沉门特有的秘药醉兰,澜沧江沉门第一次对本王暗杀,用的毒就是它!还有这令牌、记录沉门杀人记录的册子,如此多属于沉门的东西放在一处,苏苏方才却告诉本王,这些都是你的?那本王是不是该叫你一声,沉门门主?”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没有放弃暗中对沉门的追查,那利用机关将他耍得团团转的人,始终是心底隐患,能够在那一场激烈厮杀中存活下来的沉门弟子,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但这几十号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江湖上再找不到半点踪迹,只能说明沉门现在的组织更严密,更隐蔽,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全力追查许久的新任门主,居然就是他即将迎娶的挚爱之人!
原来她并不全然信他!她也一直在防他!那么她接近他,是不是也别有目的?不,不,他摇头,极力说服自己,苏苏不是这样的人!皇后案她不顾一切地信他帮他,温泉池她与他温存缠绵,绝对不可能是假装的!东方泽内心忽然涌出前所未有的惶然,似乎曾经坚信笃定的一切,在这一刻间动摇起来。
苏漓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完那些话,她的心,忽然沉静如一汪冰潭,先前所有激烈汹涌的情绪,这一刻都被冰冷覆盖。
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变换复杂,她竟忍不住轻笑一声,唇边淡淡讥诮,毫不掩饰道:“王爷的记性似乎变差了,这秘册是阳骁在天门查案时给我的,为何此时又来问我?醉兰我并无印象,苏漓闲来无事爱搜集这些花草药毒,凑巧造出相同之物也不稀奇。面具和令牌是我无意中捡来的,也不知是谁的,看着好玩就收起来了。”她轻描淡写就将一切推开。
东方泽心间顿时生寒,本想给她机会,听她解释,却不料她选择继续隐瞒!他垂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