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淡淡的,散在虚无中,显得空气都清新温柔起来。
她心情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舒缓,于是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跑进去找床。
讲真的,平时天天腻在床上倒也没什么感觉,可此时此刻,如果让她逮住了一个松软舒服的大床,她绝对会爱的不得了,不跳上去滚个三天三夜绝不算完。
宁萧瑟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那个背影,见她是悲是喜是哭是笑,他都满满的盛着。现如今一些事情尘埃落定,且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至少今夜是最后的安稳。
顾清栀在屋子里好奇的左看右看,但是也不好轻易下手,毕竟借住别人家,乱翻东西总归是不好的行为,所以也只能好奇宝宝一样,睁着大眼睛把这只有六七十平的小房子看了个遍。
转一圈下来,她这才发觉这间房子的很多小细节,比如进门时发现的香薰,浴室门口的爱心型绒毛地毯,书房枯死的绿植旁架着的画板和大提琴,餐桌上的细颈敞口雕花瓷瓶,里面还插着几支看不出模样的花朵,甚至……她还在厕所的用品架上看到了卫生棉。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
顾清栀相当笃定:“利维坦是个变态!”
听了这话的宁萧瑟差点就是一个踉跄,哭笑不得的感叹:“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但她却坚信自己的思维,一条路走到黑,摩挲着下巴继续分析:“是不是那种在人面前伪装正常,背地里第二重人格就会蹦出来,以为自己是个女的,再或者是女装大佬?怪不得,从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这个人似乎不是那么正常。”
“好了好了。”他赶紧打断这可怕的猜想,走到书房桌子旁,将扣在桌面上的相框递给她。
看到照片,顾清栀瞬间就都懂了。
“这是……女朋友?”
宁萧瑟轻应一声:“嗯。”
“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曾愿意为那个女孩舍弃一切,那阵子两人生活在这里,谁也找不到他们,想来也是很温馨幸福的。”
顾清栀指腹抚摸着相框下意识问:“那后来呢?”
“死了。”
顾清栀:!!?
还以为会是什么言情剧风格,结果画风急转直下,猝不及防这么一句把她惊到了,条件反射般对手中的相框避之不及。
可当相框脱离掌控,飞速落向地面时,她瞬间反应过来,伸出手想要去捞。不管怎么说是房子主人的东西,要是不小心给打碎就不好了。
可她顺着那方向过去,却抓了个空。
幸好宁萧瑟的动作比她快,因为他比她更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当或人或物脱离掌控时,与其和它相同方向去追逐,试图捞住它,挽留它,不如直接反方向拦截,在它的终点或是必经之路与它迎头相撞,那样远比前者有效得多。
所以他在刹那间俯下身,把手掌迅速伸到最下面,相框掉入掌心,虽偏离,却也偏不出太大差距,还是能将边缘稳稳抓在手里,从而成功避免一场支离破碎的灾难。
顾清栀吓得拍拍小心脏:“啊!吓死我了!还好你反应快。”
宁萧瑟很无语:“你怕什么,又不是死在这间屋子里。”
她夺过相框,按照桌子上一层薄薄的尘土印记,又重新将相框扣了回去,双手合十道:“抱歉抱歉,我是无心的,你安息吧。”
把宁萧瑟给逗笑了,他看着面前人的这副模样,不禁调侃她:“记得吗,那时你对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顾清栀白了他一眼,心有余悸的看看背扣着的相框,转头拖着他走出书房,掩上房门。
也许,自此之后便再不会有人踏入这里,不会有人知道那相框上的女人,眉目温情,神色奕奕,棕发褐眸是何等美丽。
更不会有人知道利维坦曾几时也是满腔赤诚,爱慕起一个人也是几近疯狂。他们凑在一起的合照拘谨害羞,笑得却发自肺腑的幸福,看他眸中的神色,犹如大男孩般青涩,不敢直视自己喜欢的人。
这些过往,此刻皆随紧闭的房门一同,尘封在回不去的遥远彼方。
·r 140·共筑
不提这事还好,既然说了,顾清栀脑中就总会莫名浮现那个女人的笑容,挥之不去。她也觉得可惜,暗暗念了一句:“她长得好漂亮呀……怎么就死了呢,好可惜。”
宁萧瑟欲言又止,想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但挨不住她好奇心太强,还在旁边追问:“她是怎么死的?生病了吗?”
本不该告诉她这件事,可是以防他俩有一天见面,这天真的家伙真的跑去问利维坦这件事,那就完了。
所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是,你别问了,知道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哎?”她迅速的两步走到宁萧瑟前面,他正着走,她退着走,拉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攻势:“好啦好啦,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我想知道。”
呵,女人,肤浅的生物,一旦开始八卦,不达目的是绝对抑制不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