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初夏终究忍不住开口问“这般瞒着公主,定会瞒出事来,还不如将事情告诉公主。”
秋雪一愣“你疯了,忘记公主是怎么受的重伤么,难道还想让公主陷入那火坑不行?”
初夏被反驳的没了气势,心中有气,一脚踢开路边的花坛,“我不管了,公主要是出事算在你头上。”说罢气冲冲的回自己院落去了。
秋雪摇头,初夏性子太直,好在她们几个管着,不然定会惹出许多麻烦。
二人离开后,一直躲在灌木丛的书童木竹这才匆匆的朝梨花苑赶去,一进门就张口道“公子,公主是真的失忆了,连那受宠的初夏秋雪都冷漠了。”说着坐在圆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完才抬头看着不远处看书的驸马“您怎么一点都操心啊,这公主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倒是件好事,您这时开口离府是绝好的时机。”
傅易愠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道“公主今晚的晚膳吩咐下去了吗?”
木竹一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公子,您还没受过这窝囊气,还想留在这听她使唤?”
傅易愠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你莫不是伺候腻了,所以想要怂恿我弃了这驸马的名号?”
木竹慌了“我何时伺候腻了,我这是为您着想,想来那公主性情多变,这么多年您忍辱负重,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着实不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傅易愠收了笑容,开口道“太子之位未定,我如何能脱得开身,公主虽失了记忆,却独对二皇子侧重,朝野权利倒戈,各分门派,大皇子仁义恩施,乃百姓之福,若是让二皇子抢了太子之位,不知又要有多少人跟着受牵连。”
当年傅家满门抄斩,惨遭灭门,若不是大皇子舍命保住他,如今的他早入阴曹地府,如何能活到现在这般逍遥快活。
这恩情,他人不知,但这木竹跟了他这么多年,亲眼目睹傅家败落,自是知道这恩情的深重,论起这件事,木竹不再劝他,反倒开口“听那两个丫鬟的口气,仿若公主又问了曾经的事。”
傅易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窗外的梨花树“她们可曾告诉她一二?”
木竹黑着脸“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个坏事,有什么值得念叨的,那两个丫鬟定是觉得不光彩,死活都没讲给她听,不然也不会被轰出来了。”
傅易愠心里钻进一丝暖意,思绪片刻便回到那十二岁那年,芙蓉那娇小的身形闯进他的房间,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仿若被他那绝世的面容给吸引住,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那一年他便被送进公主府,十四岁的他没待成年便被皇上定了亲事,成了万人敬仰的驸马。
那朦胧的年纪满是美梦,却不知美梦醒来是那般的刺骨。
傅易愠收了思绪,淡淡开口“日后少偷听那几个丫鬟谈lùn_gōng主的事。”
木竹一愣,撇着嘴应着,心里却没这般听话。
芙蓉从紫檀木桌上翻了翻,桌上堆满了案宗卷本,却没有一本是她想要找的。
她隆眉回头看着身后的墙壁,这鸳鸯阁定是有机关,她虽失忆,却对自己有几分了解,重要的东西一定藏了起来。
芙蓉纤细的手指抚着墙壁慢慢摸索,却没发现异常,来回十来趟,愣是没找到任何暗格。
她有些灰心的坐在椅子上,默默沉思,不过片刻却将视线停留在床榻上。
芙蓉迅速脱了鞋爬上床榻,散开床榻上的锦棉蚕丝被,抛下玉枕,摸着床榻边的角落,果真寻得一个暗格。
她高兴的急忙将其取了出来,当打开暗盒时她心中的喜悦一扫而光。
暗盒里安静的装了一块石头,石头不大,却刻了她的名字,还有他···
鸳鸯阁忽的被推开,十几个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芙蓉一惊,急忙将石头藏好,却还是被进来的傅易愠看到了些许。
傅易愠脸上多了几分思量,片刻收了目光,一脸沉静“公主,晚膳按照宫中规矩,已准备齐全。”
床榻下满是被褥玉枕,零散一片,仿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芙蓉尴尬的开口“那个,不小心踢下去···”
她解释着,片刻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起身将被褥抱上床榻,赤脚走了下来。
傅易愠微微皱眉,晚冬的寒气还未褪去,她这般虚弱的身子怎能敌过,他微微一叹气,走过她身边,从她身后捡起她那手掌大小的靴鞋,在她面前弯下腰去,将她冰凉的小脚裹紧,套上靴鞋。
芙蓉一愣,不料他会亲自为自己穿上鞋子,脸蛋微红,轻咳一声道“多谢!”
傅易愠起身,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丫鬟的表情,落座她对面,沉默的拿起金筷玉勺,斯文的吃着。
丫鬟们相视一眼,眸子里都是笑意,公主与驸马感情一直不冷不热,没想到这次公主受伤回来,驸马竟会这般体贴照顾,连晚饭也都搬到这边来吃,看来公主驸马合榻之事指日可待了。
芙蓉心细,稍稍一个眼神便看出丫鬟间传递的想法,她心中暗自估量,这驸马骨子里都是傲气,难得这般低声下气的来自己这吃饭,也是件难得的事。
两人安静的吃着,整个鸳鸯阁只听到碗筷相碰的声音,没有丝毫语言交流,倒也闷坏了身后那十几个丫鬟,愣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饶了二人的好兴致。
芙蓉胃口不大,吃了丁点便觉得没了食欲,今日若不是他在这,只怕她不会动多少。
她放下筷子,心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