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下巴,坚定地、毫不迟疑地说:“你可以不当炎狼国皇子,可我不可能不做金陵国的将军。”
“昕儿……”
南昕乐拔下头上的发梳,伸手紧握。“曲琅净,你可以痴狂,我不行。”走到窗口,她将发梳丢进池中。
他们都听到发梳落入池里的声音,南昕乐握紧拳,不让自己的手颤抖。
曲琅净沉痛地闭上眼,她的话比当日的匕首更让他痛,他涩然地扯唇,“昕儿,你比我还狠。”
南昕乐不语,指尖深深刺痛手心,可她感觉不到痛,她只能逼自己看他,决绝地,不带一丝感情地。
“而且,是对自己狠。”他们太像了,对敌人狠,可对自己更狠,但她比他绝情,她不给自己留任何后退的路。
“只有这样才能守护我想保护的。”此生,他们注定无缘。“孩子我会生下,到时会派人交给你,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联。”
“若我不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强硬,他不可能就此放弃,他不可能对她放手。
她并不是对他无情,她是在逼自己无情。
“若我硬要带你走呢?”要带走她,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
“姐姐!”南昕乐惊愕地看向门口。
南魏紫走进寝宫,她仍是一身雪白,清艳的容颜在白衫下显得空灵而冷然。“炎狼国的军师,炎狼国的二皇子,没想到竟会伪装成小小的随从。”
“我已不是军师,也不是二皇子。”看着足以倾城的绝色,曲琅净却没有一丝惊艳,眼眸平淡无常。
“可你是我妹妹心头的一根刺。”而刺是要拔起来的。
“姐!”南魏紫的话让南昕乐心头一惊,她急忙开口。“姐,放过他,我不会跟他走的。”
“你在为他求情。”这样曲琅净就更不能留!
“我……”南昕乐看向曲琅净,咬了咬牙。“姐,他是孩子的父亲,这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娘,至少让他有爹……”
“他不会没有娘。”曲琅净打断她的话,对南魏紫冷道:“南魏紫,你和南飞瑀束缚昕儿够久了。”
“曲琅净,你住口!”南昕乐紧张地对他吼。
“难道你喜欢打仗?”曲琅净反问她。“难道你喜欢杀人?难道你喜欢待在这座皇宫?难道你喜欢……”
“闭嘴!”南昕乐愤怒地低吼,身体因激动而颤抖,“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不会走。”没有她,他绝不会单独离开。
“你……”南昕乐瞪他,他根本不懂,若姐姐在这,那么……
“啪啪!”
拍掌声响起,而南昕乐的脸色立即惨白。
“真精采。”摄政王从暗处走出,俊美的脸庞噙着邪气的笑弧,“曲琅净,乐儿在担心你呢!”不然也不会一直赶他走。
“摄政王。”看到男人,曲琅净沉下眸。
“皇叔……”南昕乐白着脸,“姐,求你……”她恳求地看着南魏紫。
“嗯?”南魏紫轻吟,紫眸闪过一丝严厉。“乐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可是敌人。”
“不!他不是!”南昕乐摇头。“他已经不是炎狼国的人了,而且炎狼国不是和金陵结盟了吗?那么……”
“世事没有绝对,你能保证和炎狼国的盟约能永远?或者他真的不会回去炎狼国吗?”
“我……”她不能,可是……“姐,我求你,放他走。”
“昕儿……”看到她对他求情,曲琅净笑了。“你不是对我没有情的,是不是?”
“你闭嘴!”别再激怒姐姐了。
南魏紫垂下紫眸。“乐儿,姐姐给你选择的机会。”
“姐……”
“一、他死;二、与我为敌。”
南昕乐怔愣,急忙开口。“姐,我……”
南魏紫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明晚亥时,我会在白塔取他性命。”随即转身离开。
“请。”摄政王伸手请曲琅净跟他一起离开。
曲琅净看向他,俊雅的脸庞没有丝毫惧色。
“让我动手没好处的。”摄政王笑得邪气。
曲琅净转头,眼眸与南昕乐对上,而她眼中有慌乱、有无措,也有为他的担忧。
他笑了。
“曲琅净……”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他会死的,她根本不会去救他,她不可能跟姐姐为敌的。
“昕儿。”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叫她了。“别对自己太狠了。”至少对自己好一点。
“你……”
他的眼神仍温柔,就跟她将匕首刺进他心口时一样,温柔得让人心痛。
她看着他离开,想上前,却又立刻停下脚步。
“唔……”她捂住胸口,心脏有如被划开一样,让她痛得直颤抖,就如同他的眼神,每每让她望之抽痛。
曲琅净……
曲琅净被带至白塔的大牢,他弯身走进铁牢,牢里只有一张石床,不过倒算洁净。
“如何?可喜欢?这可是我特地为你挑的,比其他大牢干净多了。”摄政王轻轻一笑。“真没想到,多年不见,再见到你竟然是这情形呀!师弟。”
方才看到曲琅净时,他可是讶异不已。
“我也没想到。”曲琅净看向摄政王,姿态从容。“没想到师兄竟是金陵国里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我也没想到师弟你竟是炎狼国二皇子。”他们拜同师门,他习武,曲琅净学医,两人师兄弟相称,不过对对方身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