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却全然不是这麽回事。
自幼即习惯他人无条件对自己全心全意服从,向来从容不迫地位於众人之上,蓝的字典里找不到「请求」这个字汇。
因此即使他希望雷伊能看著他,他也只懂得下令。
「唔」听见这和原来的话题打不著边际的要求,雷伊怔愣了下。
他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蓝为何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也不晓得这有何用意,所以他选择噤声。
再说,直呼蓝的名字会让他想起前天那不愿回忆的可耻画面。
撞击在他体内的硬挺是那样地炽热,握住他的手是那般地狡猾,不断地将他逼到尽头。
只为了要他呼喊他
蓝放开他的下颚,双手改捧住他的脸颊,但脸上仍是那抹威吓的神情。
「你敢不听我的话?」这是声充满魄力的威胁。
妈的!
雷伊的思绪顿时脱离那会引发自已浑身燥热的回想,专注在饱受威胁的眼前。
这男人为什麽总是喜欢恫吓他?
当然他大可以就这样和他抗衡下去,但他晓得最後倒霉的还是自己。
蓝只要以费利斯做挡箭牌,他就只能乖乖地听令服从。
从以往的经验中,他学到这个教训。
不想再听到他用妹妹的生命威胁自己,虽然人质要活著才有价值,但谁晓得哪次他会心血来潮地实现他的恐吓。
雷伊皱了皱眉头,暗自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以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缓缓开口:「蓝」
出乎意料地,蓝对他这仍有反抗意味的蚊鸣声露出淡淡的微笑,降下唇开始在他的嘴边轻啄。
听著那低沉深远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蓝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管雷伊是带著什麽样的心情喊出自己名字的,都无损他现在的情绪。
感觉心中彷佛有种东西缓缓地涨满,那是种柔软得像是棉花,又像是摸不著的云朵般的感受。
很难具体说明是怎麽回事,而且这麽说的确是很可笑,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几乎要飘了起来。
他现在吻著的,是刚才轻唤自己名字的唇瓣。
在舌尖探入那被自己的手指扳住而微启的双唇前,他再次低语:「对,再继续呼唤我的名字,雷伊」
冰蓝色的眸子缓缓转暗,沁人一丝暧昧不明的青绿色光泽,以无比的热情和温度灌注在自己眼前的身体里
一周後,一行人搭乘私人pēn_shè机回到中美洲的根据地。
位於全年炽热如盛夏的中美洲的某一处,是迪菲尔斯家族的最大根据地。
放眼看去,一望无际的土地全是迪菲尔斯家私人所有,占地广大,是整个梵蒂冈的数十倍,而倚山临海的地理环境则加强其能攻能守的优势。
高压电的外墙中央有道进入此根据地的大门,但能轻易通行的人则是屈指可数,大部分的人都必须经过相当严格的探测和调查後,方能获得放行的入门证。
走进高耸豪华的大门,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景像是彷如雨林的丛林。
苍郁茂密的木本植物高高地竖立道路两旁,顺著这条和世界一级方程式赛车道同等的路前进,以时速四十公里的速度开车约半个钟头後就到尽头,终点即是比欧洲城堡更具有气势的主屋入口。
随行的安全人员在此刻终於能松口气了。
连著好几个星期没见到费利斯,雷伊不由自主地担心著见不到面的妹妹。
虽说他相信蓝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不会首著他对费利斯不利;但再怎麽说,费利斯都是他拿来威胁自己的筹码。
而在长途跋涉归来後,想见见亲人的心情该算是理所当然的吧!
「让我见费利斯。」
下飞机回到那宽广得看不出是私人住处的豪宅里,雷伊连衣服都还没换就先行向蓝提出这个要求。
率先进入久违的房间,原本脸上带著笑的蓝,在听了雷伊这个简单的要求後,脸色忽地一沉。
「不准。」蓝只丢出一句坚决的否定。
「什麽意思?」
「不准。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懂吗?」
这太诡异了吧!前一刻他还笑得灿烂,连进门整理行囊的数位女侍都不由得为他迷人的笑容神魂颠倒,怎麽下一秒钟就翻脸不认人?
更何况,是他自己允诺过,只要他在工作上的表现令他满意的话,他就会让他和费利斯见面的。
「你答应过会让我和费利斯定期见面的,难不成你打算食言?」
「你该不会忘了我的附加条件吧?」蓝冷冷地提醒。
「我都有达成啊!」
「你违背我订的规则,难道你贵人多忘事?」
蓝摆明的讽刺让雷伊也怒上心头。
他明明是克尽职责,甚至以己命为挡箭牌,险些没成了他的替死鬼,他还对他的表现有何不满?
他是这般义无反顾地为他卖命,为何他还要出尔反尔?
「我何时违背规则?我不是一直都很克尽职责,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了?」
「我说过了,就是这一点。」
「什麽?」
「我早警告过你,别以为一死就能解脱,你之前的行为不正是轻生吗?我没让费利斯付出代价你就要谢天谢地了。」
雷伊知道蓝指的正是他为他挡下那颗子弹的事,但在爱琴海时,他不是已用那种让人宁可求死的可耻方式严惩过他了吗?
「你不要过分强人所难行吗?」他烦心地爬了爬头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