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接着轻声说:“身为将军当事事身先士卒,却不包括弃营而逃……”
孟大虫跪地膝行:“大虫知错了,求将军不要赶我走。”
“我等埋伏于营外,亲眼见你们出逃,现在不是赶不赶你走,而是若不军法处置,我治军当何以服众。”赵默成依然静静地说。
“将军,所有过错都是大虫一人,将军要杀要罚,大虫愿一力承担。”孟大虫恳求道。
赵默成眸中的墨色褪去:“我若有意惩处他人,又何必独召你一人?”
孟大虫顿了一刻,马上磕了三个响头:“谢将军,大虫愿服军法。”
“我若判你将功赎罪,你可愿意?”吊足了胃口,赵默成抛出橄榄枝。
“愿意,愿意,但凭将军驱遣。”孟大虫简直不能相信。
赵默成郑重道:“好,我命你看好军粮。”
“这……”孟大虫懵了,不知道赵将军这是何意。
“军粮关系我军生死,我将军粮重任交于你,就是相信你能够守好每一粒粮。”赵默成双手托住孟大虫仍抱着的双拳。
“是!”
茗华很诧异,孟大虫等人去赵军大营打了一仗,又回来看守粮库了。
不同的是,他们这次再无任何抱怨,反而个个重任在肩的模样,对于以往推三阻四的臼米也开始抢着干了。
孟大虫们不在的这几日,茗华亲自带人臼米,才发现这活计着实不轻松。
因赵军中多为陇西人,吃不惯高山的稻谷,所以需要守粮士兵用刀为杵,以盔为臼来捣米。
茗华看着又费劲效率又低,正在想办法,孟大虫们经受完精神洗礼归来了。
看到茗华正在叫人选出一块干净的土地,凿成臼的形状,然后烧茅草使土块更坚硬结实,谷子就可放在土臼中,只要砍根树干作杵就可以捣米。
立时抢上前去照做,发现果然轻松无比。
众人开心,一拥而上准备抛起茗华,突然发现人群后的赵默成,马上一个个整然肃立。
茗华将这一切变化看在眼里,心说赵大胡子训兵果然有一套。
山间无天气,雨水说来就来,时至冬月,冻雨下得又大又急。
众人急忙抢粮进洞,而后众人也都挤进了不大的藏粮洞里。
洞小人多,众人避雨急,一拥而入,将指挥跺粮的茗华挤在了最里侧。
身后就是一跺跺的粮袋了,硬如墙壁,孟大虫手下仍在嚷着挤挤暖和地拼命往里挤。
茗华已经没处躲了,只得面朝粮袋紧贴而立。
突然觉得拥挤从身后消失了,原来自己头两侧撑了一双臂膀。
不用回头茗华就知道是谁,那盔甲护腕服色,这军中只有一人。
若自己此刻回头,在这人挨人的小空间里只会扎入一蓬大胡子。
随着温热的呼吸萦绕在自己头颈间,一丝异样蔓延开来。
茗华能感觉这双手臂在对抗着身后的拥挤,和自己的身体保持着距离。不禁想刚才这么混乱的时刻,这人是怎么挤到自己身旁,为自己撑起这么一片空间的?
感到鞋底的潮湿,茗华低头看,发现身后那双靴子旁两大摊水,“你淋雨了?”
“这点小雨算得什么。”茗华身后那个胸腔内的低沉声音,莫名好听,“再说我这披风是貂皮所制,不沾水的。”
炫富!不过可能人太多了有些缺氧,随着温热气息入耳,茗华竟有一瞬的心悸。
还好急雨住得也快,外面的人又一哄而散了。
茗华掩在赵默成身后慢慢跟出洞来,赵默成趁身旁无人轻声对她说:“最近可能有人来偷袭粮草,我已安排好伏兵,你多加小心。”
茗华趁着点头赶忙低了头,让赶过来的仇义又多看了她两眼。
该死,一定是刚才人多太热了,不然自己的脸怎么会红呢!
仇义送赵默成上马回营,二人去一旁低语,一定是交待仇义驻防之事。
孟大虫等人看雨水将火烧过的土臼冲刷的干干净净,一拥而上抓起茗华手脚,高高抛向空中。这个小瘦猴找到了臼米的好办法,可省了他们大事了。
茗华不禁高呼,孟大虫等人却认为她也当兴奋异常。也不知谁出的主意,众人喊着一二三将茗华仍进了旁边的溪水里。
刚下过急雨,溪水暴涨,倒不至于摔着人,可是茗华骤然入水,加上水温太低,马上呛了几口水便往下沉。因衣物渐厚,加之浸水更重,眼看着茗华被水流往下游冲去。
众人一下慌了手脚,不成想这个一直借口不下水的居然真是个旱鸭子,顿时几个人扑通扑通跳入了水里。
茗华是顺流而下,速度极快,眼看再打个旋儿就要撞上一块突出的尖石了,溪旁众人都傻了眼。
得得几声马蹄响,一人直接纵身离马直接跃入水中一把拽住了茗华,赵默成!
众人只见将军大人托住昏迷的茗华,游向最近的岸边。
等众人赶到,赵默成早已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裹在了茗华的身上。急拍几下后背,茗华吐了几口水,缓过气来。
仇义看赵默成从头湿到脚,说道:“赵大哥你先换身干衣服吧。”说罢从他怀中接过茗华,这时茗华牙齿打战的扣击声冲入二人耳内。
赵默成与仇义对视一眼,说:“我先带她入营,找军医诊治,这里就交给你了。”
一直不敢看赵默成的孟大虫小心翼翼地牵过马来,等在身后。
赵默成说罢翻身上马,对孟大虫说:“检查下粮米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