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事,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还有谁知道,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至于自己怀孕了,要怎么办,将来,以后,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你……”
饶是程王妃心计卓绝,向来谋定而后动,看着这样茫然的程二娘,也有想打人的冲动。
肚子大了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知道,估计连孩子是谁也不知道。
这种蠢笨货,就算是她亲侄女,她都觉得,早死早超生,下回投胎变聪明点,再出来混人世吧。
“王妃,我带李大夫来了。”胡婆子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白胡子大夫。
燕王府的大夫,也是程王妃的心腹。
都没让别人去请,而是让胡婆子去了,就是此事太大,容不得别人假手。
李大夫上前见礼:“见过王妃。”
“劳烦大夫早这一趟。”程王妃说着,又对李大夫道:“麻烦大夫好好给她诊脉,这肚子到底有几个月了。”
虽然肚子大了,看着有些月份,但到底什么时候怀上的,必须要注定日期。
“是。”李大夫应着,“请王妃放心。”
程王妃给胡婆子使了眼色,胡婆子顿时会意,扶着程二娘进里间坐下。
李大夫诊脉时,她走到程王妃跟前。
“一会你进去,这么跟她说。”程王妃在胡婆子耳边说了一通。
胡婆子会意,道:“请王妃放心。”
“这个蠢货。”程王妃说着,有几分自言自语道:“也罢,这样的蠢货,倒是好摆弄。”
稍等片刻,李大夫从里间出来,道:“这位小妇人,己有三个月的身孕。”
“麻烦大夫了。”程王妃说着,“这件事乃是家丑,还请李大夫不要对外提起。”
“请王妃放心。”李大夫说着。
他是王府的御医,对后宅之事自然是晓的。诊脉的这位,明明还是小姐打扮,却有身孕。
就不知道是程家什么人,闹出这等事情来。
“送大夫回府。”程王妃说着。
李大夫马上道:“马车还在外头,我随马车即可。”
“嗯。”程王妃应着。
李大夫来的匆匆,走的更匆匆,连杯茶水都没喝,更不会发问。
胡婆子进到里间,只见程二娘仍然在罗汉床上呆呆坐着,整个人仍然在发怔中。
三个月身孕,就是那次在车上,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厮……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程太太会杀了她吧。
“二小姐啊,你怎么这般糊涂,做下这等傻事。”胡婆子进到里间,一脸痛心说着。
程二娘还在发怔中,看着满是怜爱的胡婆子,多少有些茫然的模样,道:“你是。”
“我是侍侯过老太太的丫头,后来跟着王妃到了王府。”胡婆子说着,眼中含泪,看着程二娘的眼中更带慈爱,“回想张姨奶奶那时待我极好,我一直想着回报她老人家。现在再见小姐您,我实在是……”
提到张姨娘,程二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母亲,母亲,你在哪里啊。”
胡婆子也跟着抹泪,却是道:“小姐先别哭,您这肚子可是瞒不住的。”
“我,我……”程二娘只觉得委屈极了,道:“我没偷人,我是被……”
“被什么?”胡婆子连忙问。
程二娘便把当日的事情说了。
胡婆子虽然惊讶于小厮的大胆,但像程二娘这种被主家抛弃的小姐,会被小厮如此,也不算太意外。
只是一般情况下,干这种事情会是管事,小厮还没有这个胆量。
“那你可记得,那个小厮叫什么名字?”胡婆子问。
程王妃己经订下计划,为防有变,这个小厮一定要提前弄死了,才能万无一失。
“我不知道。”程二娘摇头说着。
胡婆子听着无语至极,被自家小厮欺负至此,她却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用处啊。
“我真没偷人,我……”程二娘哭泣说着,“我是被强迫的。”
胡婆子强压着内心的无语,哭着抱住程二娘,道:“我可怜的小姐啊,怎么遇上这样的事啊。平原侯府乃是名门望族,家中女儿出了这种事情,如何能容下。以太太的脾气,只怕要送给小姐一碗砒霜了。”
“我,呜……”程二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胡婆子道:“小姐得快点想个办法,一会程太太过来,您就没命了。”
“我,我……”程二娘哭着说不出话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胡婆子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虽然与名声不好,但此时此刻,也无他法了。”
“什么办法?”程二娘问着。
胡婆子把声音压低了,道:“小姐一直在家庙,只怕还不知道。程王府世子过世,也没留下子嗣。只要小姐一口咬定,您肚子里的是世子的骨肉,王妃爱子心切,定然能保下小姐。”
“啊?”程二娘听一惊,下意识道:“世子爷,我都没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