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话啊。
虽然不知道柳三月在说什么,不过陆淮也怎么当回事,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眼睛也不大敢看柳三月,“我就是,过来找你说说话。”
哦,原来只是说说话啊,吓她一跳,真是的。
柳三月为着自己丰富的心理活动而感到很是害臊,脚趾头又动了动,两只手上传来了脚趾头扭动的触感,她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姿态……
青蛙腿……抱着脚……
再看看陆淮,小帅脸,大长腿,一手插着裤兜儿立在那儿……
柳三月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双手从脚丫子上挪到了腿上,并且两条腿迅速折向一边,腰背挺直,冲陆淮斯文一笑,“你想聊点儿什么?”
陆淮语塞,他打算聊什么来着?
他好像太亢奋,光想着聊聊,没想着要聊什么……
那,他要聊点儿什么?
“刚刚……”陆淮一手插兜,只说了两个字又卡壳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被自己的扭捏气的一阵咬牙。
不就是跟心爱的姑娘说两句好听话儿,打打情骂骂俏,大老爷们儿一个,有个什么好害臊的。
去啊!上啊!
心里默默为自己鼓了劲儿,陆淮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的抬头看向柳三月,呼吸仍是有些不稳,“刚刚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就是喜欢你,想跟你以结婚为目的处个对象。”
说完愈发心跳如雷,已经抬起的头又扭扭捏捏的垂了下去,脚尖在地上点了点,哼哼唧唧的问了句:“你是怎么想的?”
若是陆淮曾经的那帮好兄弟在这儿,可能会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吧。
柳三月也小媳妇似的垂着头,抠了抠手指头,看不见的脸早已红成煮熟的虾子,她从小到大男人缘就不好,还从来没有被男人表白过,有过的两次恋爱也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男方根本没花功夫追她。
这会儿被陆淮这么直白明确的表白,柳三月都要冒烟了,这种陌生的、热切的、无法控制的喜悦,就像跳楼机,就像滑翔伞,就像飞速旋转的过山车。
神志不清的柳三月一个冲动之下,低头抠着手指头回了句:“我想的,约摸和你想的,是一样的吧。”
待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却是一丁点儿的懊悔之意都没有,反倒是觉得,她终于顺应了自己躁动的内心做出了选择。
罢罢罢,既然已经应下,她也就别矫情了,两个人一起走总比她独自在这世上行走要来的好。
陆淮那么好,吃亏也不会是她吃亏吃亏。
陆淮猛的抬头,深邃的双眼因狂喜而放大,喜的他左眼一个褶的双眼皮都变成了两个褶。
他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拿出来后两只空荡荡的手又不知如何安放,哆嗦着唇语无伦次道:“奥,奥,好,那你,你歇着吧,我去做饭,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一个转身,手忙脚乱拉开了门锁,落荒而逃。
柳三月收回折着的双腿,似脱力一般,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害羞到不好意思跑走的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嘿嘿,嘿嘿。”捂着发红滚烫的脸颊,柳三月神经病似的笑了几声,陆淮刚刚说喜欢她的样子好帅啊,跑走的背影也好帅。
实在压抑制不住心里的亢奋,柳三月在床上来回滚了几滚宣泄着。
滚了几下,关上的门又传来了敲门声,不轻不重。
柳三月捂住脸,死相,刚刚都没敲门的,这会儿倒知道敲门了,一定是还跟她不好意思呢。
柳三月用刚刚那个姿势起身坐好,理了理早已变鸡窝的头发,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又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垂下头捏着嗓子轻轻说了句:“进来吧,你刚刚没锁门。”
门被打开,柳二月迷茫的双眼出现在门后,“什么没锁门?”
“啊,哈哈,哈哈,”柳三月干笑两声,迅速转移话题带走她认错人的难为情,“二月姐,你怎么有空过来?”
她拍拍床,“快过来坐。”
柳二月顺势走到床边坐下,拉着柳三月看了看,“你没事吧?”
“啊?”
“我在家听隔壁周婶说刚刚王翠萍来找你麻烦了?说是闹的还挺凶的。”柳二月听了这事儿担心坏了,就怕柳三月在王翠萍手里吃亏。
“奥,”柳三月反应过来,笑着摆了摆手,“你说这事啊,没事没事。她也就会嘴巴上厉害两句,说不过我不说,倒被我两三句给气走了。”
柳二月放下心来,笑着拍了拍柳三月的手,“这样好,厉害些好,人活着不厉害些就爱受欺负。”
“一个只会撒泼的老婆子而已,咱用不着怕她。”柳三月知道二月姐这是想起李妈了,便回握住柳二月的手笑着说了句。
李妈说好听点儿是性子温婉善良,说的难听点儿就是懦弱。李妈若是能硬气点儿,有主意点儿,当初大月姐和她就不至于一个一尸两命,一个活活饿死。
不过柳三月从来没有怨过李妈,李妈富贵了半辈子,被柳爸疼宠了半辈子,温柔没主意的性子已经根深蒂固,不是几天苦日子就能别的过来的。
最后的那些日子里,但凡有点子能入口的李妈基本都是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很感恩。
可是这世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是她,宁肯狠心些,也绝不做那个受人欺凌之人。
“说起来,她今天为什么会来找你的麻烦?我听说是因为什么陈宝珠哭着回去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