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临笑了笑,给他夹了块螃蟹:“吃吧,吃完休息下准备出发。”
因为只是去找柳莎谈谈,还不知道能不能谈得成,薛谨也没带什么东西,随便收拾一下就和顾之临一起出了门。
顾之临没开车过来,所以他们开了薛谨的车去奉市——薛谨本人没什么意见,毕竟他的车比较宽敞,有顾之临开车,他路上补眠也更舒服。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长,他睡一觉起来已经在奉市地界了,下午三点路况还不错,顾之临很快跟着导航找到了柳莎家的地址。
“你自己去行吗?”他问薛谨。
薛谨还记得他说要回家看他妈,遂摆摆手直接赶人:“有什么不行的,你还怕我在这走丢吗——快走快走,我给她打电话。”
顾之临也不多耽搁,很快开着车走了。薛谨在马路边上找了张椅子坐下,按照资料里的号码拨通了柳莎的电话。
那是个手机号码,但响了很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才有人接起来,接通以后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着等薛谨开口。
薛谨并不意外,柔声问:“你好,是柳莎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我叫薛谨,严格说来也算你的师兄,不知道湘湘有没有向你提起我,之前我约她出来喝过咖啡。”薛谨继续说道,“打这个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聊聊……如果你不喜欢打电话,我们也可以换成别的方式,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让自己显得更温柔、更没有侵略性一些,但柳莎显然并不太信任他,又让他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开口。
“我知道这个电话打得有些太突然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问问湘湘。”知道她心理状态不稳定,薛谨很有耐心,“我过会儿再打过来,十五分钟后,好吗?”
对方没有说话,薛谨等了两秒,说声再见后挂了电话。
柳莎和湘湘不一样,她受到的伤害严重得多,而且加害者至今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事后她一直休学在家,几乎没有和外界接触,情绪应该仍然处于一个敏感脆弱的状态。说实话,薛谨其实没太大把握今天真能跟她聊上什么,就像他之前跟顾之临说的,也就是来碰碰运气,能谈上算是运气,柳莎不愿意和他交流也是理所当然。
而柳莎的态度才是决定接下来怎么做的因素——阿桑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这案子说到底是他自作主张要往深里挖,如果当事人都不愿意再解开伤疤,他会考虑放弃。
薛谨在椅子上坐着等了十五分钟,没有玩游戏,就盯着时间慢慢地过去,然后不早不晚,踩着点又拨通了柳莎的号码。
“你好,柳莎,还是我。”他说,“你愿意和我谈谈吗?如果不愿意,只要直接挂电话就好了,没关系。”
电话那头仍然是沉默的,但没有挂断。薛谨耐心地又等了一会儿,对方终于开口了。
“……你好,我是柳莎。”
第24章
薛谨到底还是没能和柳莎见面,但能够在电话里交流,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他还得谢谢湘湘,柳莎应该是跟她通过话才勉强放下了戒心,愿意和他说话。
“我在你家附近的花园里坐着,这里阳光还不错,不太冷。”薛谨说,“快过年了,奉市年夜饭好像有做海鲜的习俗,是不是?”
“……嗯。”
“我最近也在休假,今天其实是陪朋友回家看妈妈的,他是奉市人。”他像聊家常似的和柳莎说了不少有的没的,努力经营了一下聊天的氛围,然后才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之前我帮了别人一个小忙,不知道湘湘有没有跟你说,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才认识她的……”
薛谨和柳莎聊了大半个小时,他怕刺激到柳莎,其实没说太多和案子有关的事,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当时的细节,配合他事先了解到的情况,基本拼凑出了事情的脉络。
柳莎是在通宵自习室里出事的,案发时不是期末,自习室人不太多,真呆通宵的就更没有了。她为了准备一个比赛熬夜补课,在自习室里学到半夜两点多,想去自动贩卖机买罐咖啡提神,结果在教学楼里被人掳走了。后面的情况和湘湘遇到的基本类似,只是柳莎被拉进了没有监控的空教室,深更半夜,当然也没有人来救她。
通宵自习室所在的教学楼是旧楼,有近四十年历史了。虽然也有监控,但这些后面加装的摄像头基本都安在楼梯口等人流量密集的位置,那个贩卖机在角落里,当然没能有被拍到的待遇。
柳莎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学校把消息封锁得很好,美其名曰是保护她,但在湘湘看来,这更像是保护凶手——她陪着柳莎报了案,又请假在医院照顾了柳莎好几天,直到柳莎的父母赶到江城才回校上课。
薛谨先前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湘湘会受到威胁,现在看来,幕后黑手倒是对她做过什么了如指掌,知道这是个脑子清楚的小姑娘,比个性软弱的柳莎更难缠。
他没对柳莎隐瞒自己的来意,简单说了阿桑的事情,又道:“我可能没办法帮你什么,问这些也只是出于个人原因,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向你保证,我们的谈话内容会保密。”
晚上七点多,薛谨在同一条马路边等来了开着他车的顾之临,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随便在路边找个饭店对付一顿。完事出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