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陆家破产了,在沈屹残忍的打压之下,没喘两口气就破产了。
陆家的豪宅和汽车全部都被封,连带着所有房产也都被封掉了,陆家的生活一落千丈,父母也以最快的速度老去,头发很快就变白了。
陆周致抱着她,说:“姐姐,我们要怎么办啊?”
怎么办呢?她也在问自己。
她还有退路吗?
她悲怆的笑了笑,她知道沈屹那个人是不会给她留退路的。
一报还一报,当初她用在沈屹身上的手段,如今沈屹回全部都还给她,他现在就在逗猫一样逗着她。
她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把身上的所有现金都给了他,几万块钱能让他们撑一段日子,她说:“去租个房子,把爸爸妈妈安顿下来,”
“你是个大人了,一定能照顾好他们。”
陆周致点点头,“姐,我可以。”
她觉得沈屹是故意用这种手段在折磨她,一点点磨光她对生的希望。
她死了没关系,但是她还是想要保全家里人。
她从前的朋友都不再和她往来,全家人都找不到工作,只靠着典卖和之前存下来的现金度日。
他们一家子就像过街老鼠,人人都避着他们。
过了几个月,撞车的事情不知道被谁给扒了出来,陆周致在没有和她商量的情况下,擅自做主替她顶了罪。
生活上的艰辛算不得什么,她总是会在报纸上看见他和顾笙手挽手出席各种宴会的照片,总是能看见说他们恩爱的照片,
她内心恶毒的种子再度发芽,照片一张张都被她给剪碎。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所以她得到了恶报。
查出脑瘤的时候,她一度对医生笑了。
医生以为她已经是绝症给逼疯的,还不断用好话宽慰她。
其实医生还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可是死之前,她也绝对不能看见沈屹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沈屹不对她笑,可以。
那也永远不可以对其他人笑。
沈屹不能属于她。
那就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她知道自己是疯了的。
病重之后,她没有看医生,没有吃药。
她瘦的很快,就这样一天天撑到了冬天。
没人知道,其实她很喜欢冬天,就像没人知道她真的很喜欢沈屹。
第一次看见沈屹,就是在一个大雪天。
他穿着白色毛衣站在茫茫雪地里,脸庞精致,仿佛和苍茫的雪地融为一体。
她打听到沈屹会出现的地方,提前了很久去等他。
她觉得哪怕再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沈屹和顾笙光鲜亮丽,她就显得更凄惨。
她很狼狈,面色惨白,一天没有进食,肚子也很饿。
她看见顾笙从下了车,对沈屹说了什么,逗的男人脸上有了一分笑意。
她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眼神疯狂,她打算在顾笙靠近自己的时候,一刀捅穿她的喉咙,顾笙的血的味道一定很好闻。
这天地都太过白净,需要鲜血来点缀。
顾笙果然靠近了她,她听见顾笙说真可怜。
她高估了自己,脑子里的疼痛害得手上都没有力气,她没有杀成顾笙,没能如愿看见顾笙的鲜血溅满雪地的场景。
而顾笙身边的男人,只看了她一眼而已,没有说话。
她觉得好生难过,如果沈屹在她临死之前对她说哪怕一个字,她也没有遗憾了。
她低低笑了起来,本来想着她如果能用匕首杀了顾笙。
沈屹可能会恨死自己。
得不到他的爱,让他记她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她的脑子越来越疼,浑身也越来越冷了,她蜷缩着身子,安安静静躺着,快要闭上眼睛时,身体被撞飞了出去。
瘦弱的身躯被高高的抛了起来,又重重的落下。
后脑的鲜血不断往外溢。
天地白茫茫,的确是需要鲜血的点缀。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鲜血。
开车撞死她的人,是那个抢劫犯的弟弟,那晚跑的比哥哥慢,不仅捡了一条命,还看清楚了她的脸。
亡命之徒,一定是要她拿命来偿还。
她死之前,脑子里不断重复第一次看见沈屹时的画面。
少年像一朵洁净的白花。
他是那么的干净。
她那么喜欢他。
可是沈屹连笑都不肯对她笑。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恍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