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身上有一点本事的,他都想拿出来用。
永叔这次确也是为大易,为他鞠躬尽猝了,从关西到关东,再到大谷,他能安寐整晚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对得起他的看重,也对得起了皇上对他的封赏,可是,能者多劳,有些事还是要得他先身士卒。
此去大霁,他是最好的人选,无论他的胆识,学识还有他的人品,外表气度,和他现下对大霁的了解,他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形。
“永叔知道,王爷放心。”狄禹祥一笑,自珍王使令下了后,他未置多词就接受了。
他拒绝不了,这种时候他说一句拒词,都是不够忠君爱国,怕家人担忧,与她承诺过不上前线的话自也是不能当作托辞,儿女情长在家仇国恨面前,从来不堪一提。
狄禹祥走前,收到了妻子给他捎来的众多东西,他又写了一封信,告知家中妻子,这次前行,珍王按他们夫妻的意思把兄长给他们的护卫全调回来了,再加上郑非两人,一行八人,珍王也派了死士想护,望她放心。
狄禹祥走了暗路上霁国。
郑非经过的事多,一路他们都是扮作霁国人入霁,但霁国耳目众多,他们刚进入国都,找到客栈住下,就有官兵上门相请。
狄禹祥让他们稍等片刻,换回了易衫,与官兵一道去了霁国宫殿,与他相见的是霁国太子,太子珉。
太子珉冷眼看着狄禹祥用霁国话与他行过礼,递上国书,他展开一看后,朝他淡道,“这不是易国国君亲笔国书?”
狄禹祥淡笑,拱手维持着恭敬,道,“印却是国印,国印是我国国君亲赐给我国珍王爷代天行道的,国都离大谷太远了,我国皇上的笔墨从遥远的国都暂到不了大谷,还望霁国太子见谅,太子如觉不妥,日后我国圣上必会再送亲笔国书让霁国国君收藏,以示我国与贵国交好之诚。”
太子珉一听,笑了,“你很会说话。”
“太子盛赞。”狄禹祥揖礼,沉声道。
“坐罢。”太子珉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我们好好谈谈。”
“多谢太子。”
狄禹祥坐下后,殿中一顿沉默,良久,太子珉慢慢开了口,“你凭何觉得时我们不帮大谷?”
大谷与霁国为邻,他们不帮,难不成等着他们攻入大谷后,再攻霁国?
狄禹祥看着桌面,不急不缓地道,“易国攻打大谷,是因大谷与易国是敌国,史上有夺地强占之恨,而霁国与易国从无战事,是友邦,与敌国报夺地之仇,与友邦相安为邻,这是我国国君文乐帝的治国宗旨,这点务必请太子知情。”
说罢,与太子珉道,“我带上了一些东西进贵国国都,想来太子是知道的,我想现在呈上让您过目一下,不知太子之意是……”
太子珉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随后身子往宝座后一仰,懒懒道,“那就呈上来罢。”
狄禹祥走到门口,吩咐众人把抬好的十几个箱子抬下了殿中。
护卫只把箱子抬下,就利落地退了下去。
狄禹祥走到太子下面,一一把箱子打开,介绍着里面的情况,“这是我们易国铁匠师傅打的刀箭……”
“这是我们易国的五谷杂粮其中的大谷,青粟,秦北那边还有大麦,因这次匆匆拜访贵国,未寻到好种过来与您过目……”
“这是我们易国的丝绸……”
“这是瓷器……”
“这是茶叶……”
太子珉已经从王座上站了下来,抿着嘴,站在狄禹祥身边,神情越来越肃穆。
“这是我们易国妇人戴的饰物,头上手上戴的都有,这是香料,这是脂粉……”狄禹祥见他过来,把东西拿起打开给他看,详细地介绍着,“我妻子说,这种脂粉极易贴妆,不容易脱落,是她们这种人家夫人小姐最喜的妆扮之物。”
“你妻子也常用?”太子珉终于说了句话。
“是。”
“用得如何?”
“极美。”
“不会沾水就如白鬼?”
狄禹祥笑了起来,摇头,“不会。”
“你过来,试试。”太子珉招了身边的女官过来,把脂粉给了她,女官得了脂粉退下,侧殿抹妆去了。
“你跟我说说,这五谷杂粮。”太子珉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再停嘴,又返了过去,走到了谷物的箱子前面。
“这大谷,常种于我国南方湿润肥沃之地,之前只要施好肥,秧苗插入后,保持水田湿润就行了,此大谷跟贵国的青谷大致相同,播种方式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大谷比青谷要大上许多,口感也要绵软清甜几分。”
“我吃过这个大谷,”太子珉点了头,“但怎么种我不知道,晚宴的时候,我让我们的户部尚书跟你聊聊。”
“好。”狄禹祥从容一笑。
太子珉看了眼他,又道,“你身上衣裳极好,就是看着不像个能吃饱饭的。”
打仗一年,身上足掉了十来斤肉的狄禹祥闻言爽朗大笑两声,与太子珉道,“衣裳是我妻子为我做的,她绣工好,我以前在家中家人伺候的好,看起来还是像个吃饱了饭的,现下看着不像,是为着能学会贵国的话,与国君与您好好交谈,之前的几月和路上来的时日都花在了学贵国的话上了,一直无心吃食睡意,在下容态不雅,有污眼之处,还望珉太子恕罪。”
听他清朗带着笑意的语气,太子珉又看了他两眼,见他见那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尤自从容得体的姿态,他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