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
唐小桦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不看他,“杜乔波,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敢吗?”
“我也是没办法,我把我们家户口本都偷出来了,再不还回去我爸该发现了!”
她的模样可爱极了,乔波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真的?”
“真的!”
唐小桦说着,跑回卧室,打开她藏户口本的小抽屉,却看见那个红褐色的小本本上面多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只戒指,样式看上去很简单,上面镶着的那颗钻石闪耀着浪漫的粉红色。她蓦地转回头,乔波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这是乔波一生中最重要的五分钟,他把台词里的每一句情话都回忆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一句适用于当下这个场景。
嫁给我。
我会永远对你好。
无论他怎样开口,请求或是表白,她都一定会答应,毫无悬念——但他说不出来,世界上任何的语言都没有办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甚至于唐桦捏着的那只该死的戒指,那是他能找到的最美的一只了,但也根本衬不上他想要给出的承诺。
乔波第一次怨恨自己的笨拙。
“你明天,”他问,“有空吗?”
“啊?”
“陪我去民政局,办点事。”
唐桦和乔波结婚了。
老黄在婚姻登记处找了个熟人,两个人在不多的几位亲友见证下签了字,领了证,合二为一的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算礼成。家宴临近结束,老张在乔波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就变得有点难看。
“乔维来了。”乔波压低声音说,“在外面。”
乔维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同杜家二老见面了。
上一次还是在杜妍的葬礼上,他被杜老用拐杖生生打了出去,气得杜师母当场晕倒,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出院后就留下了犯糊涂的毛病。而他同杜妍的过去,更是所有知情人都缄口不谈的一段往事。
见到乔维,杜师母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小维,你看,毛毛今天结婚了。”
乔维点点头,低声说了句,“是。”
“囡囡怎么还不回来?”
想到过世的妻子,他低下头,再也说不出话。
“乔波的婚事是我做主的,”杜老说,“小桦是个好孩子,她在t大做教授,为了不影响工作,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暂时不宜公开,这件事我也做主答应了。”
这让乔维有点意外,他看了唐桦一眼,点点头,“也好。”
临别时,乔波对乔维说,“片场见。”
这位处境尴尬的父亲没有回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破旧的小盒子,放到他的手里——乔波认得它,这是母亲最珍贵的一件遗物,但他却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它。
“你拿回去。”乔波说。
“这是你母亲生前的意思。”乔维说着,看了看唐桦,“是给她的。”
唐桦猜那大概是一枚戒指。
想到乔维会把它拿来的原因,她觉得有点感激,看了看身边的乔波,他眼里的痛苦和怨恨让她意外,这对父子向来是冤家,但她从没想过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想到这里,唐桦想要接那盒子的手又收了回来。
“多谢你的好意。”唐桦说,“等我们的婚事能公开了,我再拿。”
这天回到家,乔波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唐桦安静地在他旁边坐了好久,却只等到了他的一句,“对不起。”
“啊?”
“他们结婚不到两年就离婚了,我妈在去世之前,被抑郁症折磨了十三年。”乔波的声音很平静,唐桦却能从中听出难以掩饰的恨意,“那是我妈的结婚戒指,他竟然想把这种不吉利的东西拿来给你。”
唐桦觉得乔维可能不是这么想的,但她没有说,只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对我太没信心了,我可是万能的作者大大,你是我的迷弟小粉丝你忘了吗?”
乔波对婚姻向来没有信心,在遇到唐桦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拥有一个家庭。唐桦的出现是一个奇特的意外,他开始关注阳光空气和食物,关注自己生活的点滴——她让他开始接纳自己,让他知道,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生活。
她是一道光,照亮了他生命中的裂缝,她眼中反射出的自己总是坚定美好,让他都忍不住对未来有了期待。是的,想到这里,乔波的嘴角微微扬起来——他已经有了最值得期待的未来,“是是是,我没忘,唐小桦最厉害了。”
☆、28
顾晟夫妇离开北京的那天是个周末,天很冷。唐桦和陶佑铭照例去机场送别,回来的路上,陶佑铭忽然提起了几天前和校领导的座谈——他向来对行政活动兴致缺缺,唐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起这些。
直到他提起了一个人。
“刘辉校长特别同我说到了你。”
唐桦看着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说,“她可真会记仇,我以前逃过她一个学期的生态学原理。”
“我听说了,期末卷面拿了满分,平时成绩却是空的。”
“后来我找她,我说我要申请的直博,问她怎么才肯把平时成绩补给我。”
那还是她读大学时的事情,如今却历历在目,她记得那位优雅的女老师看着她,说,我给你出一个题目,如果你能答得上来,我就把平时成绩给你补上。然后,她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系列唐桦根本看不懂的生态学方程。
唐桦说,我不会,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