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闻了父亲叫自己来见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后,瑾煜惊诧!
是,那进货的款项和股权的典当都是他做主的,他要为凤凤置办宅院和用度,便从这之中动了手脚做了文章。
这是如何机谨的一桩事情?自己从不曾对人说起、又做的委实缜密;且万家产业巨大,少这么一两处一时也查不到。可怎么就赶得这样巧,管家忽然去查账、查的还是他那里、还偏生是他动用的那些个部分?
恍然间,瑾煜有了几分明白,自己是中了大太太的算计!
但是,大太太这么算计他,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与大太太之间从未结过梁子,这般苦心经营的算计,又是何故?
可事已至此,多想这些也委实没了必要。瑾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水推舟的向父亲承认了是自己挪用了亏空的地方。并将心事全盘托出,说自己是置办外宅打算金屋藏娇,因为自己爱凤凤爱的狂了,哪怕是拂逆一切、顶风破浪,哪怕是跟父亲抢女人也在所不惜了!
老爷一闻这话,瞧着眼前一副慷慨激昂模样的儿子,一口气就涌了上来堵在了胸口,他险些就背过气去!身子一栽,双手死死扣住桌沿,对儿子颤声:“煜儿……你好糊涂!”喉咙一甜,几乎要咳出血来。
瑾煜胸腔起伏,他知道自己方才那话说的直接了、说的冲了。他既然敢说,就做好了迎接父亲一通暴风雨的准备,可是当他看着父亲的反应如此激烈时,心里又骤地疼了一下。他颔首抿唇,偏过脸去。
老爷无奈摇首,唇畔怒极反笑,目光定格在瑾煜身上没有移开,声音都是含着笑的:“前有沈琳还不够,现今又是这么个女人搅的你把自家财产往外送!”声音比方才还高扬,出口后缓了口气,“家里产业再大,哪持得住你们这些败家子儿一天天的拱手于人!”
瑾煜知道自己把父亲气的不小,为了淡化这紧张的事态,他忙又抬目:“不就是些股权和货款么,原也……”
“你以为你挪用的只是一座房产的钱?”老爷打断了他,双目神光锐利,眉目间全都是恨铁不成钢,“货款不到位,产业就无法正常运作;股权日后更是十倍百倍的翻!你挪用的是一大笔的财富,是我们做生意赚钱的根本,就比如盖房子没有地基那还盖个什么!”尾音落定的同时,抬手拍了一把几案。
瑾煜在说方才那些话的时候本就是没有底气的,见父亲摆了真章动了真格、丝毫没有顺着台阶走下来的意思,他的心顿就慌了。神思一动,瑾煜将身跪了下来,颔首一拜、匐地认错:“儿子糊涂,儿子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声音起了嗫嚅,他说不下去。这一刻,他也当真如自梦中惊醒,幡然后觉自己怎么就如此的糊涂?自己镇日以来都被感情蒙蔽了头脑和心神,竟然连自己在做什么、该不该做都没有了该有的感知!
感情当真是一件最容易迷乱人心、撩乱人行的事情,爱和怜悯都是罪恶的,是说死了的!
“没想那么多……”听着这话,老爷忽然冷笑,心中气急了反倒玩味,“就只想着那个女人了对吧!”
瑾煜情念牵动,不曾言语,算是默认。
老爷缓缓摇头,苍老的目光隔过了儿子不再看他,口吻无奈中透着颓然:“女人是祸水,古训里头讲的从来都是不差的!”尾音似乎夹杂了一声叹息,转而心念一横,拳心渐渐握起来,双目重新聚拢了熠熠的神光,炯炯的盯着瑾煜、肃穆浓重的告诉他,“那个女人我不会要她,我也不会让你要她!”情绪被逼到了这里,该下定的决心便如赌咒一样的下定了,“只要有我万佑烨在一天,我绝不会让她进我万家的门儿!”
这是仿佛震耳欲聋的一声斥,闷雷闪电般的当头便劈下来,叫瑾煜措手不及、头脑恍惚!
就在这时,大太太突然自门边走进来,身后带着一众下人,还有那位老爷素来倚重的管家。
原本这父子两个正在说话,大太太冷不丁的到来就显得很不合时宜。老爷都起了一惊,很快的平复了心绪,转目问大太太:“你们怎么来了?”
气氛已经绷紧的很,凝重感悄然自四方漫溯,连细微的呼吸都似乎会结成冰晶。
大太太没有慑于老爷的气场,对他淡淡的行了个礼,面色从容、声音嘹亮中透着威仪:“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管家一说,我自然要过来看看。”
时至眼下难道这一切还不够明白么?瑾煜瞧着这好像安排好了一样的一切,在心中哂笑。他明白了,这管家明为老爷的人,其实是大太太的心腹……若不然,当初瑾煜把田产给了五太太的事情就是这管家抖落出来的,眼下他挪用账目的事情也是这管家察觉出的。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这管家,才是最成功的卧底……
以上一切,老爷心里也忽然就如明镜似的明白过来了!
面对着此刻声威咄咄的正妻,老爷知道大太太会说什么、想要什么。时今这情势,瑾煜挪用万家产业用度的事情已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是给了他们爷俩一个措手不及,纵然他想袒护,顾及脸面而压制下来,这情势也已容不得他包庇自己的儿子。
老爷不再多说什么,权且屈就于大太太的无形压迫,下令亦不乏语重心长、情理结合:“大少爷私自挪用产业上的钱款办私事,已经犯了家规,理当逐出万家。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时今纵是斟酌着徇一回私,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