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懂什么啊!这厂子里头,多少双眼睛看着她,你说说看……大龄单身女青年,又有这样的家世背景……万一叫她看中眼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见他越说越夸张,萧括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俊不禁地笑道:“那你真该好好努力一把,发家致富就靠这一回了。”
刘亚荣打开他的碍事的手,直言:“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周总为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
“说真的,叫你小子碰上这等好事,赶紧抓紧机会享享福吧。”刘亚荣叹息一声,仰着头低语:“早该想到才是……你吧,长了这么一张脸,本来就是个祸害!”
萧括听罢,不咸不淡地回说:“一个男人若真沦落到靠脸吃饭,你觉得脸上有光吗?”
“拉倒吧!这年头什么说了算?是钱!钱你懂么?”刘亚荣愤愤道:“别嫌丢人,真的……我要是你,上赶着讨好这位千金,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他越说越离谱,萧括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当下摇了摇头,“行了……该干活了,别呆这儿碍眼。”
刘亚荣睨了他一眼,见他沉着脸孔不出声,这个话题似乎引起了不愉快,他咬咬牙继而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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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深这几天有些忙,忙着收拾行李,忙着准备搬家。
她的单身小窝里头,特地安置了一间屋子,用来给她当做衣帽间。
平日里负责打扫的张阿姨尽心尽力地帮她洗衣做饭,归置衣物,有的时候她出远门了,还要顺便帮她照料窗台上那几盆仙人球。
现在,她忽然提出要搬出去住,而且见这架势,像是闹真格的了。
张阿姨站在衣帽间外,双手端端正正地交握在身前,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即将失业的现实感慨,面上却平静道,“小姐,要不我来帮你吧。”
周深深从堆积如山的衣帽间里伸出一个脑袋,“张阿姨,你帮我把这叠衣服放回去,我不带了。”
张阿姨看了看地上的一堆衣服,都是当季的新款,当下表示不解,“小姐,这些衣服你还没穿呢,怎么就不要了。”
周深深正色道:“哎,我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选美的,这些衣服太花哨了,不合适。”说着话,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了另一扇衣橱的门,“我记得以前买来的制服你都归整到这里去了……欸,找到了!”
“呼啦----”一下,白衬衣和西装裤应声从衣橱里被人掏出来。
门外的人看不过去,上前道:“小姐,还是让我来吧,你这么个收拾法,到明天都收拾不出来的。”
经她这么一说,周深深憨憨地笑道,“那行,我去卧室瞧瞧,还有什么化妆品得打包带走的……这里就麻烦你了。”
随着脚步声渐远,张嫂舒了口气,片刻也等不及,摸出兜里的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话筒那头传来中年男子低沉黯哑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张阿姨转过身子,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曹秘书,你听我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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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不断的下了两场雨,到了下午,天色微亮起,太阳终于从云层中探出头,洒下暖意。
中驰别苑的老房子里,冯育国刚午睡醒来,在屋子外头的花园里喝下午茶。
鲜绿色的茶叶经热水一番冲泡,翻滚起层层热浪,茶香伴随着袅袅的蒸汽扑面而来。
冯育国凑近闻了闻,不错,是今年早春采摘的新龙井,没想到放了一个夏天,能保持原味,实属不易。
栅栏开了一道门,刘嫂端着备好的糕点走进园子内,跟随在她身后的,除了冯育国养的一条狗,还有曹仁平本人。
狗被放出笼子便显得欢快活泼许多,见到冯育国坐着,奔跑着扑上前去。
冯育国放下茶盏,笑着抚摩着狗狗的头,帮它顺了顺毛发,后才抬头问,“怎么了?”
曹仁平把张阿姨刚才的那通电话复述给他听,末了又问:“要不要打电话去公司问问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育国伸手制止他,“不用了,深深这孩子我了解,这个时候拦着她,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曹仁平为难道:“那怎么办,就让小小姐一个人住进去?员工宿舍的环境不好,平日里接触的又是那帮农民工……保不齐……”
“我知道,不用你多说。”冯育国将狗扔开,静了静,在认真思索。
“去……给深深打个电话。”话毕,他又低声补充了几句。
曹仁平闻言讶然道:“这……这能行吗?万一被小小姐发现……”
“按我说的做,我自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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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时分,张阿姨收拾完周深深的衣物行李,见她仍在房里睡,她轻轻地关上门,转而下了楼,回厨房准备当天的晚饭。
冰箱里摆着早上刚买的新鲜果蔬,她从中挑了两样,又取出两个鸡蛋,决定炒一盘番茄炒蛋和青椒牛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