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只一个家丁为几人引路,一行六人往西边的院子去。搜了两间厢房,都没什么问题,转眼间,就来到了裴谢堂所住的院子。朱信之站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番,孤鹜已是很肯定的在他耳边说道:“王爷,白天那女人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嗯。”朱信之也看出来了,转头知会谢遗江:“谢大人,这里也需要搜一搜。”
谢遗江拱了拱手:“王爷,请便!”
提灯笼的家丁面色古怪,听了谢遗江的话,忍不住小声提醒他:“老爷,这里是三小姐的闺房,就这样让他们进去,会不会不妥当?”
谢遗江一愣,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谢成阴的确是住在这里的。
“王爷!”他急忙出声。
朱信之正准备回头,忽听屋子门口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呀,王爷!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一条人影风一般地扑向了朱信之,转瞬间就缠上了朱信之的手臂,朱信之一低头,便瞧见一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俏脸:“王爷是不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来跟我道歉的?不用啦不用啦,我没放在心上的!”
刹那间,朱信之的头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大胆!”
“放肆!”
两声断喝同时响起,却是来自薄森和谢遗江,几乎是同时,裴谢堂只觉得自己的背脊被两股冷箭射穿,浑身就是一颤。
微微侧头,谢遗江杀人一般凶狠的眼神展露无遗。
裴谢堂不但不怕,反而将朱信之的手臂抱得更紧,理直气壮地道:“你们都吼我做什么,王爷都没发话呢!”
“放手!”不知怎的,瞧见眼前这个人,朱信之一贯的好涵养就消失得全然无踪。
裴谢堂挺直了腰背:“不放!”
“谢成阴!”谢遗江见她这般黏在朱信之身边,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个不停,又是惊怒,又是担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小畜生!”恨恨地瞪了两眼裴谢堂,他急忙转身给朱信之赔罪:“王爷请恕罪,这是下官的三女儿谢成阴,她母亲去得早,下官又忙于公务疏于管教,她病得久了,难免有些行为疯癫,冲撞了王爷……”
谢府三小姐?
朱信之被这话给震惊了!
“你就是谢成阴?”朱信之的脸色更难看了,低头看了一眼裴谢堂,眸色沉得厉害,几乎冻死人。
裴谢堂笑嘻嘻地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大概不对的,就是他想错了。
谢家的三小姐,怎么可能是宫里的刺客?听说谢成阴少年天才,落水后几成废人,据薄森回禀描述,今日闯宫的那个人身手利落,反应绝伦,断不会是这种废物能够比得上的!
真是荒唐,怎么一听薄森说起刺客的打扮,就觉得一定是白天见过的谢成阴呢?他真是被这个女人整魔怔了!
裴谢堂见他不说话,心中着实没谱儿。方才情急之下,她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本以为是薄森和傅晨前来,不想悄悄从墙外翻出去看了看,见朱信之也在队伍里,这才萌生了这么一个主意。说起来不是什么好点子,不过是利用白天朱信之对自己的芥蒂,转移朱信之的注意力罢了,不想原来自己的这个新身份还有这样的好处。
天助我也!
裴谢堂想到这里,笑得更开心了,用力将朱信之往屋子里扯:“王爷来都来了,来喝杯茶吧?”
“不必,有些公事要办。”朱信之费力地想将手从她的怀抱里拉出来。
裴谢堂却不容许他离去,不抱着他的手,又牵住了他的衣袖,她扁着嘴撒娇一般地跺脚:“哎呀,小女子懂了,王爷原来是不放心刚刚将我一个人丢在门口,这是特意来看我到家了没有吗?真是的,早知道这样,王爷方才就该好好跟我告个别嘛,整得这麻烦,累坏了王爷,又得我来心疼。”
“谢成阴,你嘴.巴里不干不净又胡说什么?”朱信之还没说话,谢遗江却忍不住跳了出来:“你太放肆了!”
啪----
裴谢堂正全心全意对付朱信之,冷不丁只觉得左脸颊先是麻木了一下,随即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疑惑地回头,只见谢遗江站在她跟前,举起的手掌慢慢收了回去,一张脸已是气成了猪肝色,正吹胡子瞪眼睛地怒视裴谢堂。
“谢大人。”朱信之的脸色变了。
谢遗江脸色铁青,眼中怒意滔天,心头的悔恨一波又一波地涌了上来,早知如此,他刚刚就不该心软,念着谢成阴好起来了,就轻易的原谅了她。就算不家法伺候,也应该罚她在祠堂跪上一宿,方能免除今日之祸。
谢遗江的手指直接挖到了裴谢堂的额头上,重重地连点了好几下:“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我谢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你,你,你这轻狂无耻的小贱种!”
裴谢堂耳朵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好一会儿才能听见声音,捂住脸颊,轻轻吞了吞口水,一股腥味弥漫开来,她皱起眉头:“我又没说错什么嘛!”
“还敢说?”谢遗江又举起手。
没说错什么?谢家世代书香门第,这一代代人攒下来的好名声,都要被这小贱种给败光了!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心疼王爷?谢成阴可是同东亭侯府有婚约的,对待旁的男子就该避嫌,心疼王爷这事儿轮到谁也轮不到她谢成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