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订单上的货送到昨天顾客留下的客栈,明松跟徐芷说想先去书肆里看看,徐芷让明松先在书肆挑着,自己去布庄买大伯家要的布。
今天不是大集,来买布的人就两三个,徐芷认识其中一个,是婆婆娘家那边的亲戚,婆婆的堂嫂。徐芷喊她三妗子。
徐芷先朝她问了声好:“三妗妗也来买布,嫂子怎么没一起来?”
“快过年了,家里忙的要命,哪有空让她们出来瞎逛,这不你桃花妹子有喜了吗,我寻思着扯块布,再拿点鸡子,过两天让你大表哥他们送过去。”三妗子笑着说。
徐芷一听就懂了,自己虽然叫三妗子家的桃花妹妹,是因为嫁给了小哥,桃花今年快二十一岁了,十七岁嫁人,四年了一个孩子都没有,这好不容易怀上了可不得好好照应着。三妗子来买布也是想把态度给好,让桃花婆家好好照顾女儿,不让儿媳跟过来也是怕儿媳提意见。明明家里不怎么富裕也想让孩子过得好一点,可怜天下父母心。
让伙计拿大伯家要的两种颜色,一匹靛蓝,一匹白色,六尺浅蓝色,价格比上次买的算起来贵一点,但是比自己来单买便宜的多,又帮三妗子讲了讲价。三妗子买的不多,掌柜看在徐芷的面子上给抹了零头,又送了两尺的白棉布当饶头。
三妗子怎么感激不提,这边徐芷拿着买好的布去找明松。
徐芷前脚刚走,后脚布庄里剩下的两个人中,年纪大的张口就说:“不知道谁家的媳妇,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干活,整天买这买那,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到处招蜂引蝶,也不怕被男人休了。”
声音不大,但是三妗子耳尖,一下听到了,她是个急性子,徐芷是自家亲戚,何况刚才又帮了自己,直接跟年龄大的妇人骂了起来:“你这人的说谁呢,人家是自己有本事挣了钱,给家里买这买那,可不是自己扣搜着攒了几文钱就当宝了,买块布都拖拖拉拉的。”
对面人被戳了痛脚,恼羞成怒,就差跳起来骂了:“谁知道做的什么营生赚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亲戚,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当个恶婆婆就会打压儿媳妇。”
三妗子一听差点气炸了,堂妹一家人好,以前就帮过她们家不少忙,侄媳妇也是个好人,如果让这人把这话传出去,侄媳妇以后没法做人了。还有她自问没怎么过儿媳妇,虽然不如疼闺女但也是当一家人看待,比别家不知好出多少,现在却被当成恶婆婆。
三妗子越想越气,上去就想打她,对面也不甘示弱,两人边打边骂,那人旁边还有闺女帮忙,眼看就要挨打,掌柜却让伙计把三人拉开。
掌柜刚刚带了个伙计去库房搬几匹,没想到就这一会两人就吵起来了,还上升到动手的地步,旁边的小伙计急得团团转,听妇人说话难听也就没阻拦三妗子骂人。眼看三妗子要吃亏,赶紧让人把三人拉开把那两人送出去,这种客人接不起。
那人说酸话的原因是因为刚刚徐芷进来的时候伙计直接撇下她娘俩去问徐芷要什么,又想起上次徐芷买了十几匹布,想想自己给闺女买几尺布定不下来,这才说了不好听的话。
后来知道三妗子和徐芷是亲戚,就故意这样说想要挑拨两人,这方法她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用,村里有小媳妇比她受婆婆疼,比她吃穿好,她就有意去人家婆婆或者婆家亲戚旁边说些有的没的。
果然,最后那些小媳妇都被婆婆疑神疑鬼的,吃穿再也比不过以前,这样她心里才舒服,凭什么同样做人媳妇的,自己累死累活伺候一家老小,手里半文钱都没有,被婆婆攥的死死的,她们就能手里留钱想干嘛就干嘛,干活还少。
她也不想想,不说买多少,整个店里的布都让拿下来看了一遍,犹豫半天选不好买哪个,而且还不是第一次来,上次看了半天什么都没买就走了。伙计的月钱可跟卖布量挂钩的,不扔下她难道还要守到天黑吗。
看对方被赶出去,三妗子特别不好意思,在人家店里和别人骂架,脾气不好的店家直接打出去了。没想到掌柜的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不是她的错,徐娘子是店里的老客户了,那人败坏客人名誉说出去店里也不好听,让三妗子下次买布再来,还给算便宜。
另一边,徐芷到了书肆看见明松已经挑好了东西,一大摞宣纸和笔墨,只是这宣纸也太多了些。
“明松,前几天不是买了些宣纸吗?”言下之意就是不用这么多。要是平时像笔墨宣纸这种消耗品,只要明松想买,多也就多了,可是过完年既要开店又要送几个孩子去学院,还要留点以备不时之需,其他地方的钱总是要省着来的,熬过去前几个月,买两摞她也不心疼。
“小婶,我和明柏这两年都没怎么好好练字,我想趁过年这几天清闲多写点。”说法是早就准备好的,至于真正要干什么当然是不能告诉小婶。
听明松这样说,徐芷有些怀疑,不过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买就买吧,就是真的有点贵,一摞一千张就是一两银子,再加上其他的,小二两银子下去了,和读书有关的东西总是比别的贵。也幸亏徐芷身上有刚刚收的货款,不然还真不一定够用,每次出门带的钱都和买的东西差不多钱,不会拿太多,丢了还不得心疼死。
买完笔和纸明松就没再要其他的,一路上还很高兴,徐芷看他那么开心就不想那么多了,又不是多败家买了什么大东西,不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