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锅,点着了猛咂两口轻笑道:“瞧你们俩刚刚吓成什么样子,不用紧张,我们这是抄近路进梅山叻。”
“少唬我们,梅山可是皇家猎场,怎么可能有连寻常百姓都知道的近路?快说,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想害我家公子?”
石头的话激得我更不踏实了,于是也板着脸放狠话道:“告诉你,我们的来头可是不小,你要是起了歹心,当心小命!”
“呵,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平日里戏听多了吧,脑子里的话本子一套一套的。谁要害你们,你大爷我可能这兴趣,再在我车上胡咧咧,当心我把你们赶下车丢到林子里!”
我和石头吓得齐齐禁声。
赶车大爷继续咂巴烟袋锅,哼着小曲赶车。
又过了一个山洞,他才优哉游哉开口道:“不过呢,也不怪你少见识,梅山的小路除了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本地人,旁人也难知道。”
“原来你住深山老林里啊?”
赶车大爷回头瞪了我一眼,我悻悻捂上嘴巴。
“你们可知道,梅山以前叫做煤山,住在山周边的人家,祖上基本上都是靠挖煤过活,所以山里哪里有桥,哪里有洞,我们都清清楚楚。只不过几十年前,皇家突然看上了这里,不但给山头改了名,还勒令我们停了祖业,我们被逼得没办法,只得出来做些赶车运货的活计。”
啧啧啧,霸道蛮横,是皇家的作风。不好!他会不会因此仇视贵族子弟?都怪我多嘴,早知道就不说自己来头大了。
赶车大爷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继续道:“煤山成了皇家猎场后,矿洞封了不少,但这些矿洞都是我们祖上世世代代挖出来的,大大小小那么多,哪封得完?尤其是那些个挖完煤废弃了的,两边草木一遮,不走近些根本注意不到。所以呀,你们的二十两银子雇我一辆板车不算冤,前面再过两个山洞,差不多就要到了。”
听他这么说,我暗舒一口气。
果然不多会儿功夫,赶车大爷就在一条溪流前停了下来,指着前面的小山包道:“翻过去就是草场,一眼便能望见大营,前面的路我不方便去了,还望二位勿将矿道的事说出去,与人方便亦是与己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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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石头赶到大营时,果然承王府的人马才刚刚安顿好,老付狐疑地看着我,我干笑两声,抢过他的帐篷用了。
看着梅山顶上的天然草场和山梁的灌木林,果然是骑/射的好地方。皇族来此春猎也是讲究,明明每年都来一趟,但为了契合野外的气质,硬是不在草场上搭建任何房屋,只是就地安扎帐篷。
去大帐中和王爷王妃打过招呼后,我匆匆用过午饭,就去找卢劲舟碰头。虽说是春猎是皇家活动,但六部还是派了代表跟来,以免一路上皇帝看了哪里碍眼,却不能找来相关部门的人磨牙,憋出火气坏了兴致。
六部人的营帐安扎在最西边,不同于皇族的白顶,一律是灰蓝的油布,好认都很。
见卢劲舟正背着身子坐在账内,我吩咐石头候在外面,自己蹑手蹑脚闪进去,轻拍他的肩膀:“我来……”
“了”字还没喊出来,卢劲舟头也不回,钳住肩上我的手,猛然起身,后背一顶,将我一个过肩摔在空中翻了一圈,再结结实实甩到地上。
“公子?”卢劲舟疑惑。
“公子!”石头惊叫。
我在地上弹来弹去,手臂、后背、屁股齐齐中招,疼得半天缓不过气。
被扶起来靠在凳子上喘了好一阵,又听卢劲舟反复道歉后,我在心里停止了骂娘,勉强恢复理智,想起来来找卢劲舟的缘由,抖着嗓子开口:“见到顺王了吗?”
“我正准备跟公子说起此事,公子可否先屏退左右。”卢劲舟说完看了我身边的石头一眼。
娘的,这个帐中最危险的人就是你,屏退个屁!
“卢大哥不必担心,石头放心得过,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那好”,卢劲舟起身走到门口,将卷起的门帘放了下去,回身压着嗓子道:“顺王本次回京,除了随行护卫队,并未多带兵马,不过……”
卢劲舟每到关键时刻卖关子的习惯,我看着很是恼火,似乎别人不问一声,他就讲不下去了似的。
我沉默不语,他硬是忍着不说,无奈,我只得配合回应:“如何?”
“不过顺王在京中的家小,都称病未能来梅山。”
“这意思是……”
“我猜,顺王上梅山,可能会有所动作。”
唔,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幸好青青没有跟来,不然到时候打起来,我不会拳脚,只能挡在她身前当肉盾了。
“卢大哥,依你所见,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情况如实上报?”
“不可,燕州之事尚属捕风捉影,没有实际证据,说出来也不足为信,眼下梅山之事,更是我们的推测,一旦上报,若最后未能查实,我们不但打草惊蛇,还可能会落一个攀诬的罪名。”
说的也是,当真是个棘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