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深深地吸了几口,挥了挥手,路公公退下,他自己则是独自一人坐在殿中。
脑海里,是宋皇后所说的,关于那孩子的死状。
冷意,把燕皇席笼罩住,灯火前的脸色,显得苍白而冷冽。
第1851章 作壁上观的渔翁
皇上要为早夭的皇四子在皇觉寺做三天的水陆道场,并广派善食斋饭,以慰那位皇四子的在天之灵,而这所有的费用都走皇上自己的私库。
除此外,还追封那位皇子为汉王。
这消息传出,有大批的贫民难民都往皇觉寺去,只为那一口斋饭善食。
做水陆道场的头一天,皇后娘娘也亲自前往,为夭折的亲子点了一盏长明灯,也派了善食,又用自己的嫁妆捐欠了一笔银子到善堂,得了不少老百姓的赞誉,有人甚至给她立长生牌。
阿九和五福得到消息的时候,两人正在宣平侯的别庄所设的暖阁中下棋。
“……怎么突然就来这么一出了,?还追封为王,做法场,这里面有内情吧。”五福趁着阿九不注意,把自己的一颗悔棋拿起。
“落子无悔。”阿九从她的手里拿过那颗棋子重新放在她最初放下的位置,道:“母后那边怕是动了,特意提起了皇四子,皇上和皇后二人,都是心虚,两人做这么个法场,必定也有安自己的心的意思。”
“呵,总算明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是怎么来的了?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鬼。”五福嘲讽的道:“弄死了人,做个法场就能安心了么?切!”
“自欺欺人而已。”
“你说要是皇上知道皇后真正的心思,会如何?”五福眯着眼道:“他要是知道设计他的是皇后,并且想他死,断然不会视若无睹吧?”
阿九抬头:“想做渔翁?”
五福挑眉道:“他们都想我们死,我们难道还和他们客气?这两人自己斗个不停,我们自一旁作壁上观,远离漩涡,岂不美哉?”
阿九道:“还没有实则的证据。”
五福呵呵两声:“证据?皇上他这么有能耐,手下能人无数,会自己找到证据的。至于我们,做自己的事就好。”
阿九起身,来到窗前,背着手看着窗外树枝上的皑皑白雪,道:“远离漩涡怕是不能,毕竟我们已是局中人。但漩涡离不得,离开漩涡中心也好,固然有损,未必就不能全身而退。”
把他们所知所料告诉燕皇,固然可以让两人斗起来,但也把自己暴露了,皇上为掩盖辱母而杀亲子这事,他是绝对不会容他人知晓的,哪怕阿九也不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一定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要如何把我们自己摘离又让他引起对皇后的忌惮怀疑,就得好好布置了。”五福跃上窗台坐着,半个身子都在外了。
阿九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的手臂,轻斥道:“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坐着?掉下去怎么办,下来。”
五福扭了一下身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狡黠的道:“有你在,又怎么会让本妃掉下去?”
“你啊,出来比在府里还跳脱!”阿九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见她不愿意下来,便用手扶着她。
“外边没有束缚嘛。”五福嘻嘻一笑,看他眼中闪过愧疚,忙的又道:“不过有你在,哪都好。我们快说说怎么让那两只打起来?”
第1852章 南岳诸事
要怎么让那两个成为鹬蚌,这还真是要仔细合谋才行,既能让他们打起来,又能把自己摘出去。
“从那个赵统领那边入手。”五福脑中闪过一人的姓名,道:“那赵统领是皇上的心腹,万寿节那事他必定也在调查,我们把他引导过去就行。”
阿九点头:“是个好计策,估计他也查到了一点半点东西。”
“那就更好了,按着他的方向,我们稍微搭个手就是。”五福双眼亮晶晶的道。
阿九将她抱下窗台,扶着她回到桌边坐下,道:“搭个手容易,我就怕母后那边……”
“阿九,船头怕鬼,船尾怕贼的行径我们要不得,怕这怕哪的我们反而会容易被束缚。”五福说道:“与其担心母后,不如担心我们自己,因为皇上对母后……他必定不会为难她的。我们却是说不准了,他怕是巴不得我们死。”
“倒是我优柔寡断了。”阿九苦笑一声。
“你这是关心则乱,我比你稍微清醒点罢了。”五福耸了耸肩,她和阿九到底差了一点,对方是他亲娘,而她只是个儿媳妇,而且还是个刚相处不久的儿媳,论感情,还差得远了。
两人正说着话,墨兰在门口禀报:“王爷,王妃,魑五魑六求见。”
“进来吧。”两人分别坐好。
魑五和魑六相继而入,向两人行了一礼,道:“王爷,王妃,南岳的消息。”
“唔?”
“南岳太子殁逝了。”
“死了?”五福惊得站起来。
魑五把手中消息递上去,道:“就前两天的事。”
五福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又给了阿九,道:“南岳太子殁逝,这储君相争只怕会更激烈。
“历来这夺嫡之争都是惨烈的,苦的只是百姓。”阿九看完那消息,叹道:“南岳太子若是个身体好的,未必不是个明君,可惜了。”
五福道:“我以为白小白给他调理过,怎么也能再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