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筠淼语气低沉下去,“所以这次赐婚,您不能推,十三爷不能抢。”
胤禛面色变了变,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年筠淼眸色深深看过来,“但眼下,您若是不想给十三爷找麻烦,就别再去问他了。”
胤禛知道年筠淼说得有道理,但他心里的坎过不去。
他可以娶一个心里头没有他的人,但不能娶一个心头装着他十三弟的人。
年筠淼像是能猜到胤禛在想什么,她低声道:“四爷,我现在心里没有别人,当然……也没有您。”
胤禛被这姑娘弄得哭笑不得,发火吧,人家说的是实话,不发火吧,自己憋屈。
“但是,”年筠淼抬头,神情认真,“我会慢慢让自己心里有四爷的。”
胤禛攥了攥手,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冷然道:“用不着。”
年筠淼幽怨地看着胤禛,撇了撇嘴。
心里想,真他妈嘴硬。
整个晚上胤禛都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明天赐婚的旨意就会传下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胤祥。
虽说自己没做亏心事,却总是心虚。
他思索着年筠淼的话,这几年皇上对太子的不满意是摆着脸上的,若说哪一天将太子废了,他也不奇怪。虽然年筠淼口口声声说皇上会将大位传给自己,但胤禛不许自己相信,因为眼下也的确看不出一丁点征兆。
八阿哥在朝中的威望在诸皇子中无人能及,这几年,就连胤禵也对他是赞不绝口。
但若说皇上的心意,胤祥自幼得皇上喜爱,特别是敏妃去后,每每出巡,皇上必定带着胤祥,其他人则需轮流随驾;还有胤禵,虽说已出宫建府,但府上一应的食用都由大内供给,这是独一份的恩典。
但这些起居上的照顾,说白了只是小恩小惠,以这些窥探储君的人选,实则没有道理。
这些年,除了对太子胤礽处处偏爱,照顾,对于其他皇子,皇上还算一碗水端平,对每个人都好,但都没有过分的好。
胤禛下床,用火筷子一下下捅着炭盆里烧得火红的银丝炭,目光放空,思来想去,他只能装作不知道,装作不知道年筠淼对胤祥情谊,甚至装作不知自己对年筠淼的情谊。
不得不承认,在心里最隐秘的角落,他是欢喜的,但这份欢喜让他无地自容。
胤禛扔下手中的火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所有的事情只要跟年筠淼有关就乱了套,他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第二天皇上的旨意都到了年府,是内务府总管太监亲自去传的旨,可见皇恩浩荡。
原以为自己会伤感,但真把圣旨捧在了手里,年筠淼才发现她竟然一点都不伤感,反而生出一丝心安。
这是她要的尘埃落定。
皇上把年筠淼赐婚给胤禛这件事胤祥是从十三福晋那里听说的。
胤祥听了之后,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是个不错的去处。”
脸上竟没有一丝的遗憾。
十三福晋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女人的直觉没有道理,却准的可怕。
她在深闺之中便一心倾慕十三阿哥,当初一眼,她就知道胤祥对年筠淼有情,忌惮多年,如今也算是松了口气。
但胤祥的反应着实太过淡然。
“还有事吗?”胤祥瞧她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笑问。
福晋抿了抿嘴唇,低声道:“爷,您当初为什么放了年小姐去扬州?”
胤祥眉梢轻挑,沉默不语。
福晋见状,急忙端起小茶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