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这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阿灵阿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男未婚女为嫁,皇太后见我俩合适就赐婚了,还能怎么样?”
“我呸!”法喀啐了一口,“他吴雅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把女儿嫁我家来!明珠家都看不上的货色你上杆子去拍什么马屁?我不准你上门提亲,不准你做这种有辱我家家门的丑事!”
阿灵阿嗤嗤一笑:“我的好三哥,国公爷,这可是皇太后的懿旨,我胆子小可不敢抗旨。”
法喀气得脸红脖子粗,头上青筋一根根都爆了起来,他在正堂跺着脚大吼大叫:“来人!备马!我要进宫见贵妃娘娘!”
赫舍里氏抱住他的胳臂苦口婆心地劝着:“爷,就算要进宫也要先递牌子的,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你滚开,一个个都聋了吗?我叫你们备马!”
瞧着这眼前的闹剧,阿灵阿冷笑一声带着黄金白银趾高气昂地走回自己院子。这恪僖公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早年弘毅公额亦都生了十六个儿子,其中小儿子遏必隆因着是公主之子得到了遏必隆八子图尔格挣下的军功二等公。接着,遏必隆又生了七个儿子,爵位传了三儿子法喀,后来又因着孝昭皇后晋封为承恩一等公。法喀自然是住在正中的一等公府里,余下的兄弟们是离府不离巷,整个十六房的后人围绕国公府占了整整两条胡同。钮祜禄氏的国公府如今是京城内一等一的豪门大户,就连门口的道都比其他道要宽些,故而一直被叫成宽街。京城满城里的老话说得好:这钮祜禄家马车多,街若不宽净打架。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国公府正厅里的一场闹剧在下人间传递得是飞快,阿灵阿进自己院门的时候只见他老娘老福晋太太正拿了根白绫挂在粱上准备往自己脖子上套呢,而一旁的下人跪了满地都是又哭又喊又求的。
“额娘,你这是在做什么!”阿灵阿气急,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抱住巴雅拉氏的腿同时抽刀将白绫砍断。
巴雅拉氏跌坐在地上又是捶地又是大哭:“老天爷啊,我怎么命就那么苦啊。嫁了没几年男人就死了,好容易把一双儿女拉扯大,如今儿子不争气要讨个包衣来当我的儿媳妇,我不活了我!”
下人们一听主子哭也跟着嚎了起来。阿灵阿一拍桌子拉下脸冲他们吼道:“主子在这伤心也不知道劝着,一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下去!”
阿灵阿虽小气势却足,下人们顿时一哄而散,巴雅拉氏一看撑场面的人都飞了,气得死命地捶打儿子:“你个不肖的东西,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图什么?不就为了图你出人头地,给我在前院那些白眼狼面前争口气?你倒好,还没来得及给皇上建功立业,就给我弄个包衣回来当儿媳。你,你真真是要气死我啊!”
阿灵阿一听母亲这话就来气,“你觉得娶个包衣丢脸,那你让我给安王家当上门女婿就不嫌丢脸啊!”
“安王家的女婿有什么不好,那可是多罗额驸!”
阿灵阿叹了口气把母亲扶上椅子,“额娘,你听我说……”
巴雅拉氏一把推开他哭道:“我不听,我不听。老大那短命的就不提了,老三头回娶了个宗室,没几年死了又讨了元后嫡亲的妹子当继室,老四家那口子是圣母皇太后家的姑娘,如今宫里皇贵妃的妹妹。老五老六稍差些,可也都是正经旗人家的女儿,阿玛那都是一品二品的当朝大员。那……那吴雅氏是个什么东西,威武就个烧火厨子的儿子,太宗爷的家奴。要不是靠着女儿肚子争气生了皇子,如今不过就是个披甲的。我呸,就这样的人家也敢舔着脸叫自己‘毓秀名门’。一个包衣奴才当了我儿媳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族里抬着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