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沙摧毁着皮肉,草木饮尽血液,唯独留下森森白骨,在述说着生前的悲惨与不公。
“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檀羽湫静静地等待着它的回答。
枯骨吃力扭转头颅,空洞的眼眶朝檀羽湫望去,残缺的牙齿开合,发出“咯咯”的声音。
“湫…咯咯咯…湫,湫。“
冤魂伸出手指骨,颤巍巍指向檀羽湫。
“什么…”檀羽湫后退几步。
天气骤变,云层翻涌如浓墨,向地面逼压而下,凌空几道闪电向榕树劈去。
原先的青葱大树在击中的瞬间枯萎消亡,无名的飓风刮来,如利刃般杀戮万物众生。
枯骨在乱舞的枯枝败叶中笑得凄凉,它毫不为天气所动,朝着檀羽湫爬来。
“咯咯咯…”
“为什么是我!”檀羽湫被身后连根拔起的树干挡住去路,无法退却。
白骨脊椎无法再支撑着头颅,咕噜咕噜滚落在檀羽湫脚边。
被风吹散的枯叶在其中聚拢,很快又被刮去,头颅突然变了模样,它恢复血肉,重现生前面貌,那模样竟然与清逸森别无二致。
只见头颅裂开嘴角,笑得更加毛骨悚然,“檀羽湫,拿命来。”
“唔啊!”檀羽湫被人晃醒,窗外刺眼的亮光让他惊魂未定的心稍稍平息。
“檀总,给。”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将水壶递来,檀羽湫没有拒绝,他嗓子干渴厉害,直接拿过水过猛的一口灌下。
“你没事吧。”
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低沉温润,宛若春风轻拂,檀羽湫扭头看去,看清那人模样后,突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脚边直窜上大脑。
清逸森和梦中枯骨面容重合在一处,檀羽湫惊得从座位上弹起来,将水壶掷去。
“哐当!”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窄小的空间中。
清逸森脸上的红痕渐渐浮现,很快肿起大包,一脸错愕。
“…檀总,您这是在做什么?”
檀羽湫总算是清醒过来,梦醒的后遗症还没消除,以至于他失控将水壶砸向自家助理。
“实在抱歉,你还好吗?”檀羽湫连忙伸手探寻那清逸森脸上的伤,随后想起什么,猛然收回手。
“我还好,”清逸森安慰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
沉默半晌,檀羽湫正想起身,却被安全带拉回来反弹在座位上,他看向四周,有些茫然。
“昨天晚上,我们从顾家酒宴提前离开了,”清逸森解释道,“您喝了太多酒,就在车上睡着了。”
原来如此,望向车窗外刺眼的阳光,还有熟悉的莱西小区,檀羽湫叹气,他这是在车上过了一夜啊。
檀羽湫解开安全带,发现清逸森的西服正盖在自己身上。“多谢你了。”
“这没什么,”清逸森拿回西装外套,低下头故意避檀羽湫的视线,“檀总,昨天的酒宴很累吧,这一路上您睡得不安稳,今天正好周末,回去后好好休息,我就不送您了。”
“好,昨天辛苦你了。”檀羽湫明白对方的送客之意,他走下车,上了楼。
一路上浑浑噩噩,直到檀羽湫回到家,卸下全身防备泡在浴缸中,这才迟钝的发觉昨晚他似乎和清逸森在车上度过一夜。
也是幸亏清逸森了,照顾他这个醉鬼,不得已陪伴在身边,檀羽湫极力为对方辩解。
虽然清逸森大可不必这么麻烦,他可以将自己带回家中,毕竟双方的地址也已清晰明了。
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