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便恶狠狠地看向老七:“果然是一条狗,谁给块肉就跟谁走!你说!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诬陷我!”
老七苦涩一笑:“果然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条狗!亏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却从来没把我当过兄弟!”
“兄弟?”三皇子轻蔑一笑,事到临头,竟有些坦然了,更肆无忌惮道,“老子怎么可能和一条狗做兄弟!”
林舒曼见缝插针:“老三!别张嘴闭嘴污言秽语,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你这是在侮辱谁?侮辱父皇么?”
靳邈赶忙附和:“他当然是在侮辱父皇,在他眼里,父皇没有立他为太子,他就是不甘心!”
“靳邈你别血口喷人!”
“呵,这些年,你克扣军费,强买民田,让大臣给你贡献歌女,在别院藏兵器,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你让我替你办的?”
靳邈豁出去了,“每一个,我都留着证据呢,你敢说我血口喷人?”
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如林舒曼所料的那样,在大殿上便辨出分晓。
因为洪武帝在两个儿子狗咬狗的过程中,胸口突然闷得厉害,不多时,便觉得呼吸急促不堪。
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位皇子身上,待大家发现洪武帝身体不适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疲惫不堪的林舒曼收押了两个仇敌,又带着内侍太医在洪武帝的病榻前折腾了整整一宿。
终于,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老洪武帝醒了过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严重的眼歪口斜,身体不利落了。
林舒曼跪在床前,看着这英明一世,戎马倥偬的皇帝,内心是有些惋惜的。
前世的他并没有中风,一直到死,都保持着狠厉,废太子改新君,可如今却到了连口水都管理不了的地步。
他睁着那双曾经炯炯有神,而今浑浊不堪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子”看了许久。
林舒曼挥手,屏退所有宫人,让这灯火摇曳的宽敞寝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冷静地道:“或许你不甘心,就这么把江山交给我了。你别喊,你喊不出来,也说不清楚,所以一切都是徒劳。”
她顿了顿,“我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可职责所在,我会为你担负起来的。”
“您是个威武庄严的中兴之帝,但蔺朝这浓墨重彩的一页,终于还是要翻过去了。”
说到这,林舒曼看见了洪武帝眼角挂着一颗浑浊的老泪。
她伸手拍了拍洪武帝的肩膀,“好好养病吧。”
起身,便唤来了常侍:“圣上口谕,即日起,太子监国,全权处理蔺朝一切事宜。”
第七十章父爱
苍茫无边的天际阴沉似混沌初开的宇宙, 青瓦房檐下, 靳霄披着的如血色一般殷红斗篷, 在罡风之中猎猎摇曳。
眼神笃定,手中握着一把青锋宝剑。
戚容看着 桌上已经热了三次的饭,再看看门口的靳霄, 只得走上前去:“殿下,林姑娘走的时候吩咐老奴送您去南村, 您不肯走, 但好歹把饭吃了。”
“走?往哪走呢?”
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倘若林舒曼今日谋事不成, 他又怎么可能独活呢?
“可您自己拎着把剑,以一己之力,又能与谁对抗呢?”
靳霄冷冷一笑:“起码,我能自我了断。”
戚容见这话聊到了死胡同里, 也值得噤声作罢,把心底能想到的神佛拜了个遍,只求宫里一切顺利吧。
暴雨的声音将靳霄隔成了一座孤岛,直到满身湿透的内侍, 在宫人的引导下跪在了靳霄的跟前, 他才意识到,刚才仿佛有马蹄声若隐若现。
“如何?”
“回太子妃, 太子吩咐奴才转告您一切安好。如今太子监国,有诸多事务要理清, 可能晚些回来,太子嘱咐您多添衣裳,吃些暖身子的。”
靳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双眸只定定地看着内侍脸上的雨水兀自滑落,半晌才问出一句话:“父皇……允太子监国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靳霄有些措手不及,可他还是保持了淡淡的镇定。
仿佛,是一个真的太子妃一般。
“是,圣上身体抱恙,恐不能亲政,授权太子殿全权代理朝政。”
抱恙?按照前世的记忆,洪武帝离世,还有两年有余的时间,而前世的洪武帝,至死都没有让任何人,监过一天的国。
“父皇……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