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曼捋着后背。
林舒曼赌气挣开,靳霄却又好性儿地凑过去。
“呸,狗皮膏药。”
“嗯,重活一回才黏上你的,可不得贴紧点。”
林舒曼索性闭上眼,不看马车里的两人。靳霄却锲而不舍,凑到她身边,用肩膀拱了拱她,揶揄道:“平日里跟个鸭子似的嘴硬得紧,没想到背着我说话这么带劲啊。”
林舒曼乍然睁眼,眼神之中几乎含着刀子。
好在马车已经缓缓停在了东宫门口,戚容这个老狐狸不由分说地窜了下去,只留下车里二位大眼瞪小眼。
林舒曼的病一直拖拖拉拉不见好,可日子却在一天天的过,很快,文武朝试便要举行了。
蔺朝四面八方的学子,亦或善治国之道,亦或善辞赋文章,亦或善拳脚功夫,亦或有雄才伟略,全部齐聚京都,等待着这个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谢老根据靳霄上次拜访时谈好的计策,依旧作为主考官。
连续几天的紧张笔试结束,便是考官们抓紧一切时间批阅考卷的时候了。三教九流齐聚,必然良莠不齐,绝大多数考生只能落得个资质平平的评价,佼佼者,依旧凤毛麟角。
但一张试卷,很快便出现在了众初审考官的视野当中。
户部大儒白封齐被抽调为批卷考官,他看了看手中的一份试卷,双眉紧皱,不自觉地砸么了一下嘴。
竟觉得十分奇怪。
他突然唤来了身边的一众考官,凑到他的案几前。大家一时间从窃窃私语,变为了激烈讨论,很快,便引来了谢老的注意。
而另一边,刚刚被洪武帝恢复了郡王爵位的靳邈,也知道了这是“太子”的功劳。无论一直以来二人关系如何剑拔弩张,都没有理由不登门道谢一番。
更何况靳邈在心中十分笃定,这份功劳,应该是属于他的小嫂子的。
说来也奇怪,自打“太子妃”到七皇子府上叙家常之后,靳邈每每梦寐时分,竟都有仙子翩然而至,撩拨心弦,惹得好不一场销魂春梦。
而这梦境将阑之时,定睛看去,那仙子容貌,竟与小嫂子,如出一辙。
一想到这,感激之余就又多了几分懊恼,倘若他也是中宫所出,是不是,便可以捷足先登,抱得美人归了呢?
“太子”依旧见不得寒风,便在书房中等待七皇子靳霄。倒是“太子妃”笑意盈盈地出门迎接,一路引导到书房去。
看着靳邈那如痴如醉的眼神,靳霄便恨得牙根直痒痒。得到了你不知道珍惜,求而不得,想起来“好吃不如饺子”了?
靳邈与“太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着,眼神却游离飘忽,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的“太子妃”。
林舒曼强忍着满腔的恶心,一个劲儿在心底安慰自己:“就快结束了,再忍一忍……”
终于,林舒曼水到渠成地将话题引到了朝试上。
“本宫今日的身子实在是不适,七弟便替本宫走一趟试院吧。有什么事情,你就代表本宫,全权做决定吧。”
第六十六章试院
靳邈手持太子手谕, 思忖着自己这一路步步为营, 设下的陷阱, 不由地飘忽起来。
一切,都来得太过容易了。
容易到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的真伪。
事实上,如果靳邈也是重生一世的话, 他就知道,前世这一切, 也是这般容易的。
从不信旁门左道的太子, 不食人间烟火的谢老, 每一个人都不曾预料这陷阱的危险,才给了靳邈可乘之机。
可今生的容易, 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靳霄将靳邈送到了东宫大门口,受宠若惊的七皇子本就踩在云巅之上,如今更是飘忽起来了。
靳霄看着马车缓缓驶开,定定地想了会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诸多事情, 不知不觉间,身后已经站了个人。
林舒曼把氅子解下来,披在了靳霄的身上。
“看什么呢?这么依依不舍的?”
林舒曼说这话,多半带着调侃意味, 也知道靳霄开得起这个玩笑, 便也没在意。
可靳霄脸上的神情却愈发凝重了,拒绝了林舒曼的氅子, 又给她披了回来。
“进屋吧,你还病着。”
试院之中, 谢老仔仔细细端详着眼前的试卷,若有所思起来。正想着接下来会不会按照“太子妃”的预想的一般进行,就听见有人前来禀报,七皇子驾到。
谢老一生不善权谋,也就让前世的靳霄一直不屑于这些蝇营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