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得上。今儿是腊八,我们哥儿知道你们素日来辛苦,这可是特特的赏下来犒劳你们的。”
其中一位小厮托着酒盏,感恩戴德得说:“这是公子给咱的脸面那!”说完这话,另一个小厮自然是不住的拍手言好。
此时恰逢时机,容若忙拉着雪梅打着马儿一溜烟儿地奔往吉祥茶园。
说起这戏园子,难免要追溯到顺治年间,为着不影响王公贵族的安逸生活,按着大清的祖制,内城里是不准许有戏园子的。然而不过康熙几年,在京城北门里竟开了第一家戏园子,只不过换了个更别致雅号“吉祥茶园”,反正是不出城就能听上戏,那些戏迷们也并不在意戏园子究竟叫个什么。随着年深日久,索性京内人便把吉祥茶园叫白了,若遇着相熟的旗下人,便插个秧,“吉祥您呐!走着”
马儿一路沿北跑就是一条不大不小的街道,此时皓月当空,满城的灯火耀街红,街市之上弦管笙歌缕缕又夹着叫卖之声,真道是人间处处不相同,这便预示着年味儿出来了,家家户户趁着腊八这样的好日子,逛逛悠悠的到街市上置办年货,正所谓是‘华灯初上良夜景,万家楼阁月明中’。
雪梅驻足看着街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被那耍货摊上的泥偶儿、糖人儿、石榴花所吸引,那坐在摊货后面的老婆婆手里正绞着窗花,见到她愣愣站在那里不言语,像是看花了眼,老婆婆微微一笑,“姑娘的品貌这样好,何不来个石榴花戴戴?这花戴着一是为着喜庆美观,二是为着消灾辟邪。”说着扬扬脖儿,瞧了眼站在雪梅身后的容若,笑了笑又对雪梅讲:“姑娘,你若是买我的簪花,准保你日后觅得良缘!”
雪梅怔了怔,忙不迭地摇头,“不了,不了,姻缘之事还是随缘罢了。我年纪尚轻,从未着意过这样的事情。”
那老婆婆咂咂嘴,呦一声道:“小姑娘脸红了,竟害起臊来了。罢了罢了,就当你跟我这老婆子有缘,便把这石榴花送你了。”站起身来,拿起一束石榴花送到了雪梅手上,“小姑娘,老婆子有几句话想要告诉你啊,‘情之一字最是无常。缘起,便是在这人海茫茫中,你看见他,他看见你。缘灭,便是在这人海茫茫中淹没,他看不见你,你亦看不见他。向来情深缘浅,奈何情深迷途,又有几人返迷归悟?人生一世,皆是三生因果,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说罢,那老婆婆向她扇扇手又道:“归去罢,归去罢......”
雪梅听了这话不禁怔怔如痴,正咂摸话中滋味时容若从身后拍了拍她,无奈道:“芙儿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会功夫你跑哪去了?”
雪梅无辜的拧着眉,“我哪也没去啊,一直跟在你身后呢。哥子你看这位好心老婆婆送我的石榴花,你瞜瞜美不美?”待她转头顺手指那老婆婆,“咦?老婆婆呢?刚才,还在这里?到哪儿去了?”
“哪里有老婆婆?这里人恁么多,依我看呀定是你眼花了。”容若蹙着眉,四下里也在踅摸老婆婆的踪影。
雪梅把手插在腰上,咂咂嘴,“怎么会呢?明明就在这里,我们还说话来着,她还赠了我这束石榴花呢。”雪梅骨子里便有一股犟劲儿,忙走到那摊货前询问:“劳驾小哥,刚才这里有位老婆婆,就坐在这里剪窗花,您瞧见没有?”
那货郎不耐烦地说:“什么老婆婆,连老哥都没有,这货摊就我一人在看。去去去,你若不买我的货,别挡我做生意。”
容若见了有些不忿,上前对那货郎说:“出门做生意要以和为贵,你这人怎么如此凶神恶煞?”
雪梅见他为了自己去理论,忙劝慰,“好了好了,哥子消气。本就是我不对在先,挡了他的摊位,做小买卖的人为的是营生,咱影响了他的生意,人家自然不乐意。”
容若叹了叹,指着她的额头说:“拜托你好生跟着我,不要乱走也不要乱看。我一手牵马,还要看顾你,恁么多人万一你走丢了,我岂不是要悔死了!”
雪梅低着眼眸抿抿嘴,“知道了,仔细跟着哥子便是。”
容若无奈一笑,抬起手放在她跟前,雪梅眯眯眼莞尔一笑,把手覆在上面,任由被他一味牵着往前走。目下,她已无暇再去看那些九衢三市中花天锦地里的繁茂盛况,她有些想不通,恁么会儿功夫老婆婆竟不见了?看那老婆婆的腿脚已算不上利落,只一眨眼便不见了实在稀奇,怎么会呢?该不会是,菩萨化身前来点化我的?她心内一面打卦,一面摇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哪里做过什么阴德善事?岂能有那样的造化,哎真是痴心妄想!
须臾,容若突然驻足,雪梅一抬头便见到这座声名远播的吉祥茶园,这楼仗三层,楼外雕龙画栋,亭台楼仗间鱼鳞作瓦,灯彩花烛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