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七天之后,而且非七天不可。”萧锦娘笃定地回应着九皇子的质疑,她现在才发觉面前的男孩心思狡诈,眼光独到,跟萧夫人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而且小小年纪就有着不输于任何皇子的俊美容颜和皇家威仪,无怪乎皇后那样偏爱他,连自己的亲身女儿站在眼前都感应不到半分,“七天之后太后的病就过了危险期,她的身子骨便会有了些抵抗外来细菌和病毒的免疫力。”
“细菌?”
“病毒?”
“免疫力?”
众太医们听着新鲜的称谓,有些惶恐地看着萧锦娘,|“萧小姐,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就是,萧小姐,你不要再说些子虚乌有的词汇来搅乱我们的思路了,我们不过是要给太后娘娘试温,又不是要加害太后她老人家,难道这都不行吗?”
萧锦娘不为所动地把目光转移到皇上身上:“皇上,这些太医们心高气傲,本就积攒了一夜的戾气,再加上一个多月没有洗澡,身上的味道很重,而太后她老人家刚刚做完手术,正在严密观察期,不能让他们任何人接触,否则就会继发感染,到时候,太后的病发生恶化,责任要谁来承担?”
“感染,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后的病又有了新的状况,四小姐也解决不了?”
皇上心平气和地问着,心里隐隐担忧自己是不是把话说早了,而皇后又太快提醒他,才会导致神医的封号已然昭告天下,现在高烧却又成了摆在眼前的棘手难题。他现在骑虎难下,倒是暂时不敢把萧小姐怎样了?
“正如皇上所言,如果您让太医们一个个地为太后试温按脉,就会导致太后手术后继发感染,继发感染的后果就是太后的病情恶化,到时候,皇上,您要追究小女的责任,还是追究太医们的责任?”
“萧小姐,你这样害怕太医们试温按脉,又不能自圆其说,是不是证明你心里有鬼?”九皇子挑眉看着萧锦娘,似乎他听了萧锦娘此时一番话才开始极为不满,摆明站在皇上的立场上质疑萧锦娘。
萧锦娘摇摇头,表示不予理睬。
九皇子感觉到了明显的忽视和不屑,他刚要说什么,就听见皇上道:“七天之后,太后的病会怎样?”
“七天之后,太后会日出而醒,日落而息,吃饭喝水,一如从前。”
“哦。”
皇上刚要说什么,有一位太医偷眼瞧了睡意沉沉的李幕方,截住了话头:“太后现在就已经高烧不退,出现恶兆,亏你还能在皇上面前大言不惭,哼!”
“就是,既然太后的病很快就能好,我们试温又怎么了?”
几个太医中开始有些人已经在隐隐埋怨两个太医推诿中又失去了最好的机会,现在被人家主治大夫阻拦,皇上若是应允,岂不是功亏一篑。
“皇上,既然萧小姐说我们身上有什么君,不如我们就派一个代表去试温按脉,这样既可以不伤害到太后又能知道太后的病情,可好?”皇上不回答,却看向床上的太后,刘明当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找茬,只能退而求其次,“萧小姐,你看这样可好?”
“不好,我说过了,要七天之后,七天之内,除了我,娄太医,世子爷,龙雪,龙冰,一个人也不可以接触太后她老人家。”萧锦娘说完,看着刘太医急的咬牙切齿的模样,继续不温不火地道,“说白了,刘大人,我怕有心之人趁着试温按脉的机会对太后不利!”
“萧小姐,你不是说笑吧,不许任何人接触太后,难道连九儿和我都不可以吗?”皇上明显震怒了。
“回皇上,九皇子和您也不可以!”
“你,”皇上指着萧锦娘毫不退让的脸,嘴角抽了抽,看到李幕方气定神闲的睡态,到底没有发作出来。
“你,你太张狂了,你?”一直在太医中沉默寡言的八字胡张太医指着萧锦娘半天,最后才咬出这几个字来。
张狂?她不这样说,下一个提出要试温的就是九皇子,再下一个恐怕就是皇上了,手术过后最怕的就是外人传给病人细菌和病毒,引发病人激发感染,她不能因为探视的人是皇上就姑息,而且,这么多人在太后的寝宫里,要不是考虑皇上担心太后的恢复情况,她早该下逐客令了。
“七天过后?太后还能安然无恙躺在床上吗?”周太医说完朝着萧锦娘的方向甩了一把袖子,借机摆正了自己的手。一个小毛丫头,刚给太后治了一回病,就成了神医,还不是凌驾于他们之上,打量他们没有她会故弄玄虚,这次看她怎么全身而退?
娄太医,哼哼,他这次怕是也开始后悔站错了位,跟错了人吧!
“就是,即便你说我们这些太医又脏又臭,有细,细君,萧小姐和娄大人难道就没有吗?”刘太医抽回了一只脚,转身走到萧锦娘的身边,看着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类似中衣的衣服道,“萧小姐,你穿成这样我们还没有说你穿着晦气,行为怪异,对太后的病百害无一利,你倒挑起我们的不是了?太医服是钦天监发给我们的,我们每两日一洗,洗澡是年前三十刚洗的,顶多不到十日的时间,何来一个月之说?而且,萧小姐,你口口声声说要我们过七天之后再给太后试温验脉,七天,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躺在床上的太后,早就成了一具发臭的尸体了吧?”
“谁早就成了一具发臭的尸体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发现微弱中透着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