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些人撤了。”
楚珣眯细眼睛,不相信:“你肯让我打?”
传武说:“总不可能俺揍恁吧?”
楚珣心里一动,莫名问了一句特别愣的:“你乐意让我打啊,我手可黑着呢。”
传武瞟着楚珣这模样,这一身帅气西装皮鞋捯饬得,嘴角绷不住,笑出一枚酒窝,说:“就恁家这样,反正也打不过俺,恁也打不疼,俺怕啥啊?”
楚珣一听,狠狠地瞪霍传武,俩人互相翻眼珠子,闷不滋儿得,都乐了。
霍传武跟别的男孩都冷着脸,厉害着呢,唯独就对楚珣,突然就没脾气了,楚小二总之就是跟别的野孩子们不一样……
小喽啰们都等急了,那俩人怎么谈不完了?
这帮人哪知道,他们楚司令这会儿,恨不得就要临阵叛变投敌了。
楚珣终于聊完,招招手,跟左右说:“咱别打了。”
楚珣顺手将霍传武缴械,把对方那根镶铁的木头棒子揣自己后裤兜里,众目睽睽之下,搂过传武肩膀。
“他们不愿意跟咱打,投降了,以后归顺咱们队伍。”
“都自己人,打什么啊?以后打仗、打球、游泳都在一起。”
“不用打了,抄家伙,回家吃饭!”
楚珣说着,还故意掰过霍传武的下巴,亲热地捏捏脸,就像他每回踮脚挂在沈博文肩膀上、捏大文子的脸一样。
楚珣这一说不打了,其实这帮小孩都松一口气,可是又不太甘心,咱们这么多号人,把对方几个人放跑,以后说出去,在大院里抬不起头了!
王欣欣还不依不饶叫嚷几句:“凭什么啊,就放那个霍小二走啦?太便宜他了!”
楚珣扭头冷冷地回了一句:“要不然你跟霍传武单挑?别说我没拦着你,打坏了怎么办?”
王欣欣其实就是汽车连连长他们家儿子,也是本地一小地头蛇,一直对楚小二不服气,回嘴道:“怕干仗啊?怕干仗你当嘛司令啊?!”
这天晚上,发生另外一档子事儿,及时解救楚小二的信任危机。
他们两拨人拖着棍子走回大院,刚到门口,他们院几个小孩拖着自行车跑回来,垂头丧气的,一看就让人欺负了。
大伙忙问:“咋的啦,让人打啦?”
原来,他们大院那几个小孩,刚学会骑自行车,出门得瑟,还戴着院里新发的军需品,带护耳的羊绒帽子。
又不是冬天,出门还戴帽子,这不是招人显眼呢么,果然一出门就让人盯上。那时候羊剪绒帽子时髦、值钱,谁都喜欢。大街小巷流行“飞帽子”,戴好帽子出门显摆的人,一不留神就会被身边人把帽子“飞”走。外院的几个孩子,骑着28大车,从后面涌上来,把这几个孩子别倒了,摔了,还抢走了他们的帽子……
自己同伴被人明目张胆欺负,一伙人顿时炸窝了,怒了。
“是哪个大院的,看清楚敌人长相了吗?”
“就是他们国安部大院那几个小混蛋,复兴路上那个大院!”
“上回在龙潭湖,就是他们抢咱们冰鞋!”
“他舅姥姥的,炮打司令部了,当咱军区没人了吗?!”
小孩儿注意力转移得快,性情也毛躁,王欣欣那几个人立时就要提着棍子跑去复兴路大院,准备去砸人家大铁门。
楚珣喊住人:“都回来,今天太晚了,黑着灯的。”
大伙一致看向楚珣:“那你说,就这么算了?”
楚珣想了想,瞟一眼传武,传武一手攥着军挎的背带,一眨不眨地,也在看他……
楚珣拍板道:“明儿放学以后,在煤场集合,咱们先礼后兵。”
第二天,楚司令命手下喽啰,先抢我们的帽子和冰鞋还回来,不然军部端你们老巢。
对方根本没搭理,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晚,大院孩子们各抄武器,特威风的“玉泉路三少”挑头领在前面,浩浩荡荡,直奔复兴路来了。沈博文戴个遮耳帽,邵钧戴个绒球帽,楚珣不戴帽,西装马甲下面换成一条军装长裤,跑起来利索。
煤场的马路边,小山东们在等他们。
楚珣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霍传武酷酷得,一摆头:“揍架么。”
楚珣对那天霍传武的样子记忆犹新。夕阳透过枝叶洒落一串金色的斑点,落在这人肩头,霍传武眼皮薄薄的,眼神淡淡的,只说了那三个字。言外之意,揍架么,兄弟们揍架当然是一路的,要不然能算哥们儿?
两拨人马迅速汇合成一路。有些事儿说起来挺逗,前几天院里的北京帮和山东帮还是仇人似的,互相抢牛奶、扎车胎呢,这会儿外敌来犯,不把俺们大院子弟兵放在眼里,骑到老子们头上了,老子们不收拾你们的!大伙的心情,这叫一个义愤填膺、同仇敌忾,这些天憋的火气,可找到合理发泄的渠道。
传武身边也有俩哥们儿,挺铁的那种。
大庆说:“小武,咱几个真去揍架?”
吉祥说:“赶剩么啊,跟他们玩儿?”
传武埋头走路,粗着嗓子说:“他们打不过,俺跟着去看看。”
霍小二其实特实在,真心实意地觉着,楚司令打仗根本不灵,你狗屁个司令啊,肯定打不过人家,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得你霍爷压阵,那细胳膊细腿的,再让别的院的野孩子给揍了……霍小爷得护着那笨孩子。
于是,这天傍晚,玉泉路某部队大院的孩子,与复兴路某部委大院的孩子,在附近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