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她一向是有仇必报。
这个倾玉眠,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了!
任性的蒋榕走了之后,没发现,地上半残废的倾玉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触及身边两瓶药的时候,露出几许不理解。
更多的,是不安。
掉下来的只有他和蒋榕,如果是蒋榕留下的,那么她的伤肯定没有他重。
所以,他现在很危险。
可是,她为什么要留药给他?
崖底的空气非常好,躺在大树上,仰望星空,蒋榕的心情非常好。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天空了……
这里的灵气在这个世界非常稀少,很适合她的灵魂。
她想,多待些时日,等钟离辛找到她再走。
倾玉眠没有蒋榕如此好的兴致,他在想着如何才能活下去。他的血引来了山间的一只野狼……
狼的双目泛着幽幽的绿光,它踱步在倾玉眠的方圆十步外,它的足迹形成一个圈将倾玉眠包围。
它非常有耐心地在绕圈,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倾玉眠。
倾玉眠身无长物,唯一的一把匕首也在坠落山崖之时遗失。而且,他的右腿和左手都断了,刚上了些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与野狼僵持着……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右臂上,以做最后的一搏。
“嗷呜”。
野狼忽然停下踱步,狼尾重重地扫了扫地面,坐姿呈完全攻击状态,它冲着突然冲破乌云掩盖的圆月长啸。
倾玉眠唯一庆幸的是,这是一匹孤狼。
然而,不幸的是,这匹孤狼的力量,纵使是全盛时期的他都无法匹敌。他用尽全力的一拳,被它的虚晃一招躲了过去……
倾玉眠狼狈地滚倒在地,野狼朝他扑过去,精准地对准了他的喉咙……
倾玉眠只能用右手去挡,可是右手被狼牙狠狠地扎了下去,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滴落在潮湿的泥地里……
野狼撕咬着他的右手手掌,倾玉眠紧紧握住不放。他明白,只要他一松手,他的喉咙就会被野狼啃一个对穿……
就算不要这只手,他也不放……
不远处大树上,半倚着枝桠的蒋榕安静地看着一人一狼的厮杀,眼睛里没有半丝波澜。或许,在她眼里,倾玉眠早就该死了。
一个想杀她的人,她不会留。
龟缩一天的黑无常却忍不住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倾玉眠这样死。可是,蒋榕的脾气他更清楚。所以,他说话有些不稳。
“大神,您不觉得从一开始这就对他不公平吗?从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给他判了死刑。寒墨您都给过机会……”
蒋榕不明白,“我救了他一命了,怎么没给他机会?”
“可是他不知道啊!”
“他明明看到我救他了……”
“他问您是谁,您并没有回答……”
蒋榕沉默了会儿,“小黑绕了这么多话,就是要本座救他。是不是?”
因为她太认真的语气,黑无常也非常认真地答了她一个字,“是。”他太知道,有事求她,只需要直接开口,那样反而会有可能被应允。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救他一次。”蒋榕知道黑无常,若无理由是不会这么繁复求她。“不过,仅此一次。”
黑无常没有作声,反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倾玉眠的血几乎流尽,在他再也支持不住的时候,一抹强烈的火光划破寂静的夜空。野狼看见火光,立即退出圈外。
一根火把直直地插在了倾玉眠的身边,为他照亮了周身。他看着黑暗中这抹光明,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倾玉眠贴在地面的耳朵里,传来轻柔的脚步声,他虚弱地睁开眼睛。一袭火红色衣裙映入眼帘……
蒋榕。是她救了他……
“吾怜尔修行不易,去吧。”蒋榕平静地一挥手,野狼敬畏地看了她一眼后,踱着悠闲的步伐离去。
蒋榕看到倾玉眠那只被咬得血淋淋的手,双眉微蹙。
寒墨曾为独孤晴自断双手,倾玉眠又因肖丽而落崖右手受伤……或许,冥冥之中,他就是会为了女人而伤。
除了项崇……
她还记得项崇第一次朝她伸手,搀扶她上凉亭。虽然只是习惯性地一个动作,可是姿态谦和从容。
还有,项崇折花递给她,也是用的这只手……
最后,她吐血的那段时光,项崇就是用这只手为她掩唇、为她擦拭……
倾玉眠看着她从他身边走过,又走了回来。他的手被她轻轻地放置在她的膝上,沉默地看着冰冷的溪水将他的手一点点洗干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动作的轻柔。
月光下,她为他仔细包扎着身上的每一处伤,认真严肃却又小心翼翼。
倾玉眠从一开始的不理解,最后心头漫过一丝动容。
这个女人,让他有种被珍视的错觉……
他受伤的那段时光,肖丽也照顾过他,也亲自帮他处理过胸口的伤口。可是,那时他只觉得肖丽温柔。
而非如今,蒋榕给他的这种感觉。
他疼得睡意全无,半靠在一块大石上。他安静地看着她……
他从不知,在如此境况中,一个女人也能生火生得如此优雅从容。她生起的火堆传来暖暖的气息,几乎照亮了整个黑夜。
借着火光,他看到了她腰间的饰物。
天青色的同心结,精美耀眼,好似天上的星辰也盖不住它的美丽。
倾玉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