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啊,”崔东旭没想到邱洋这么有心,一时倒有点不好意思,“准备让高师傅跟着去么?”
“我想就我和崔伯伯两人去,我开车。”
“那换我的车吧,越野车走乡下的路好使些。”说着崔东旭便从身上掏出车钥匙给他。
“现在就给我钥匙?”邱洋接过钥匙。
“这几天你就开着吧,熟悉下车的性能。”
“真的?太谢谢旭旭了。”学会开车不久的邱洋想练车想得正手痒,喜滋滋地把钥匙放进口袋,很自然地在崔东旭脸上叭嗒地亲了一下。
“找不自在呢。”邱洋亲得自然,但受的崔东旭却是一下子红了脸,轻声骂了一句。心里在想,这哪是师生对话啊,分明就是在打情骂俏嘛,虽然家里这时候没人在,但这么露骨貌似不太好吧。
崔世诚一听邱洋说陪他去瑞锦山给地藏王菩萨庆生,顿时喜形于色。家里供的地藏王菩萨面前换了各色新鲜供品,全家吃了一天的斋饭不说,崔世诚还在佛龛前念了半宿的经。
七月三十那天,天还没亮透崔世诚就起了床,到二楼把邱洋给喊醒了,说要趁早去。两人乒乒乓乓准备东西的时候,把崔东旭给吵醒了,披着睡衣就下了楼,起床气一时消不了,对那一老一少叽叽歪歪埋怨了一通。同样被吵醒的苏妈知道崔总是去庙里朝圣,见不信神不信仙的崔东旭嘴里一直在嘟喃,生怕他说出什么禁忌的话来,赶紧把崔东旭哄上了楼。
路上,崔世诚见邱洋哈欠连连的,便问要不要他来开车。邱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没事,自己路熟。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轰隆一声,前右轮不知撞上了什么,车子猛的一颠,邱洋的头差点撞上了挡风玻璃,后座的崔世诚也颠得屁股离了座位,又从空中重重地摔回座椅。
邱洋赶紧停了下来,下车一看,原来是碰到了路边的路标石,好在车子底盘高,只是把轮胎的钢圈划了几道深痕。
“怎么样,要紧么?”跟着下了车的崔世诚问道。
“不要紧,碰了路界石,”邱洋愧疚地道,“不好意思,大意了,打个哈欠闭了下眼就撞上了。崔伯伯没事吧?”
“没事,颠了下而已,”崔世诚抱怨地道,“都怪你老师,明明知道我们今天是去礼佛,一大清早在那叽叽歪歪没住嘴,这不,菩萨怪罪了。”
“哦……,对了对了,”一听崔世诚这话,邱洋猛拍了一下自个脑袋,“都怪我都怪我,跟老师那个唯物主义者没关系。昨天去东郊实验田的时候,顺途捎了看葡萄园的程师傅回城区,他在葡萄园放夹子夹了几个兔子,丢在后备箱漏了一小滩血,昨天回家晚,忘了开去洗车了。晕,瞧我这记性,不是崔伯伯提醒,就这样开去瑞锦山还真是罪过。”
“这么早应该还没有哪个洗车店开门吧。”崔世诚伸手看了看表。
“不急,前面有条小溪,车上有桶,我们自己洗更显虔诚。地藏王菩萨是晚上的生日,去晚点也没关系。”
“不是说山比较高么,不早点上去哪显得诚心。”
“现在上山的路好走多了,信徒们自发修的石阶,两个小时足够上山。等我们洗完车,个把小时就能到仙留乡,因为留空寺来往的香客太多,街上开了很多素食店,我们去那吃早点,有几家店的味道蛮好的。”邱洋心里在腹诽,知道你老人家对菩萨虔诚,但晚上的法事没必要天没亮就出发吧,又不是隔了上千里路,一个市辖范围内的地方,就算有些路段难走,最多也不过两个小时,也难怪我的旭旭宝会一大早的发脾气。
“好,听你的安排。”
开了一段路,果然看见一条小溪,溪水可能是从前面山里流下来的,清澈见底。邱洋从后备箱拎出水桶拿出擦车布,下到溪边,先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后面跟来的崔世诚也跟着捧起水来冲了冲脸,感觉甚是凉爽,干脆两手撑进溪里,把整个头埋进了水里,嗷嗷地猛地一抬头,头发上的水甩得邱洋一身。
“崔伯伯,这可是山涧里的泉水,太阳还是刚出来,别凉着了。”见崔世诚跟个小孩子似的,邱洋感觉很有乐趣。
“全国到处跑遍了,没想到咱们眼皮底下也有这么好的地方呢,山清水秀的。”崔世诚感慨地道。
“这哪里算得上什么好景致,瑞锦山的景色更宜人呢。”邱洋心里暗叹,你全国到处跑那都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哪里会静下心来欣赏当地美景,只要心静神凝,天地之间处处是风景。
“这都快进仙留乡地界吧,怎么一点都没印象啊。这也难怪啊,离开老家都快五十年了,都快成两个世界的人了。”崔世诚自嘲地道。
“崔伯伯,你去后座睡下吧,晚上怕是要熬夜呢。”
“还是一起来洗吧,你开车更累呢。”崔世诚说着就把运动鞋脱在一边,捋起了裤脚。
邱洋见状也不好再劝,只得遂了他。两人一个拎水,一个擦车,不但后备的污迹擦得干干净净,整个车身也被洗得油光锃亮。崔世诚很满意地看了看,对邱洋笑道,这才像个信徒朝圣的样嘛。
到了仙留乡,街上的各素食店果真三三两两有不少香客在进餐。邱洋把车停好,领着崔世诚进了一家看上去为题干净的素食店。
“这家的豆浆特别好喝,芝麻麻糍、绿豆糕、南瓜饼、豆沙包都是老板家里自己弄的。”跟店里老板点好东西后,邱洋坐下来给崔世诚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