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尚未触到释空,就被他另一只手按下,抵在床板上不得动弹。
这一番动作下来,两人距离又近了数分。
陆恒甚至能感觉,释空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
“……”
这已经超过了陆恒的安全距离,这让他感觉非常不自在。
释空低下头来,他眉眼轮廓本就极深。在进入金乌城之前,为免被认出,陆恒还在他脸上做了小小的文章,用特殊草药将他的肤色染得微黑,加重眉眼轮廓,教他调整神情和控制面目肌r_ou_走向。
这一手绝活,都是陆恒当年在大陆之上游历之时学来的。不必通过障眼法,只需在细微地方做些改变,就能让人看来判若两人。
只要不是熟悉之极的人,都很难认出是同一个人。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那个释空,完全不是那个清风朗月般的僧人,而是肤色微黑,面容冷硬凌厉的一个魔修。
自窗外洒进的月光,在他眉眼之间形成浓重的y-in影,加之身上那玄色锦袍,使其浑身上下散发着从未有过的侵略感。
陆恒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危险掠食者按在抓下的猎物,寒毛直竖。
就在瑟瑟发抖的猎物,终是无法忍受这种压迫感,想要奋起反抗之时,释空终于开口。
“你,为何能如此轻易的忘记。”
他声音很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因为此刻夜色深沉,房间内除了自窗外传来的虫鸣外,几乎是寂静无声的。
如此,这轻得像是喃喃自语的声音,便字字清晰地进入了陆恒耳内。
“忘记?我哪有忘记什么。”
陆恒一头雾水。
他甚至反s,he性的整理了下自己从现代世界有意识起,直到穿越到乾元大陆之上的记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断片或是空白之处。
自陆恒醒来的时候,释空就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无论陆恒有何反应,都只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然而,陆恒的这句反问,却被他听了进去。
只见释空一怔,脸上露出一个似悲似喜的表情,随后再度拉近两人距离。
陆恒觉得耳尖一热,有清浅呼吸打在自己耳廓内。
“阿恒。”
“你?”陆恒一惊。
然而他话未说完,却又被捂住了嘴。
“你不必辩解,我都知道。你不愿意想起,那便由我记住。如今能与你这般相处,我已是心满意足。”释空说,“不过,有些债,总归是要还的。”
陆恒被他这天外飞来一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之间也只是愣在当场。待他回过神来,只觉得肩头凉飕飕的。
“喂,你想干什么,再过分别怪我打醉鬼了。”陆恒反s,he性地去挽救挂在手臂上,岌岌可危的中衣,语气却是怎么听都有几分色厉内荏之感。
他的反抗才将将起了个头,又被无情镇压。
释空慢慢低下头来,陆恒只看他嘴唇离自己越来越近。
此刻,他竟是突然觉得,身上这人的嘴唇生得真是好看,如放在现代社会,大概能评上个最想让人亲吻的嘴唇之类的奖项。
不对,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今日喝的那拦门酒绝对有问题!不然为何自己和释空都有点不正常。
陆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随即就觉得左肩一痛。释空竟是在他左肩上咬了一口,他这才知道对方说的有些债,是要还的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不至于吧,都过去几百年了,这一口还记在心上。陆恒暗暗翻了个白眼。
“大师,仇报完,可以让开了吧?”
身上那人头依旧埋在陆恒肩头,没有反应。
“你别得寸进尺……”
话未说完,陆恒就觉得肩头一沉,被身上这人压了个结结实实。
“释空?大师?臭和尚?”陆恒唤了片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听到肩头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所以他扔下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后,就自顾自地睡着了?陆恒用力把身上的人掀落到一旁,坐起身来。
看着对方的睡颜,陆恒睡意全无。
话不要说半截啊,明天自己该怎么样面对你啊。现在这情形很尴尬,关于自己的身份,释空似乎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只是他为何要配合自己演戏?
那明日酒醒之后,如若释空记得今夜之事,那两人顺势摊开来把话说明白也好。
如果对方完全断片不记得的话,那陆恒就不知,究竟该不该把“你不知道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的戏码继续演下去了。
“唉……”陆恒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自打重生成这小菜蛇后,这世界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
百味楼某处。
血色大阵之中,坐着一人。
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他很胖,却穿着金灿灿的一身绸缎衣物。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尊巨大的金元宝。
他虽然胖,脸上五官却是生得不错。
如果这人脸上不是挂着如此贪婪的神情的话,见到他的人,大概都会生出几分好感来。
“美味。”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很久没吃过如此美味的,执念。”
“这批客人,质量不错。择日给今日入住的客人,送上请帖。”
“是,掌柜的。”
美艳女子恭声应道,观起面容,赫然就是方才在百味楼门口,送上拦门酒的小二。
***
这边厢房中,不管陆恒在如何纠结,天始终还是亮了。
他盘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