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岷江扬眉,说:“受不了就叫出来,哥听着呢。”
叠溪却沉默了,耸起来脊背不肯再吭声,李岷江认定他仍是硬撑,便毫不留情的冲刺驰骋,直到感觉身下人的肠道倏然一窒。叠溪喉咙里积攒的声音被挤压出来一丁点,紧接着又消失在了身后暗哑的律动中,李岷江也跟着一泄如注,伏在他身上喘气。
“叠溪?”就这么过了一会,李岷江摸了摸他的阴`茎,黏糊的液体泄的的一塌糊涂,说:“射了?”
叠溪没说话,脸埋在臂弯里。
李岷江登觉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连忙退出来,蹲下小心拨开臀肉,借着灯光看才发现有些红肿外翻,万幸没有破皮,他有些内疚,把叠溪翻转过来,说:“弄疼你了?”
叠溪瞧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他要站起来,因为脚软又差点摔倒,李岷江扶住他,说:“别动,哥帮你清理。”
叠溪说声谢谢,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李岷江坐在地上,背后无端冒出一股寒气,心里想完了。
叠溪生气了。
2.石榴花
叠溪深吸了口气,又跑到洗手间里理了理头发,最后看着脖子上的那块创可贴实在碍眼,干脆就一把扯了下来。
走廊里宽阔干净,尽头摆着两盆微型芭蕉树,叶子里攒着亮堂堂的阳光,他看着那里出了会神,忽然有点恍惚想回到学校的感觉。
等重新坐回座位上,前面还有黑压压的一排人在等——一共来应聘四十个人,他抽到了40号。
他紧张的反复地搓弄手里那张名号。
时间越长,越心焦。
李岷江从厂里回来,又拐弯去了趟仓库,看见老赵正在收拾叠溪没带走的东西。
老赵给他倒了杯水,说:“前两天来了批货,两边仓库都满着,小陈当时负责倒货去新库,后来盘库的时候对不上数,才发现少了一桶液氮……”
李岷江皱眉,说:“缺货了?昨天我问的时候不是没事吗?”
老赵解释说:“后来补上了,发到临朐的时候搁错在人家那里了,当天我们两个等那司机等到夜里两三点……小陈可能被这事吓着了,隔天还去办公室吃了饭,第二天就说不干了。”
每桶液氮250公斤,每公斤批发价80块,丢一桶这两万块的责任谁都不想负责。李岷江掐了烟,似乎想到什么事,说:“不会,他有别的事。”
老赵点头,又连忙弥补:“小陈其实干的很好,也没出过啥……”
李岷江说:“我知道。”
天朗气清。
可就是抑制不住的心烦意乱。
叠溪浑浑噩噩随着人流出来,迎面阳光刺眼。
李岷江的车意外的停在门口,还占了打车的最佳位置,不少人被迫绕道。叠溪手搭凉棚看了看,心想这是要多拉仇恨啊,正踌躇着要不要过去,那边显然也看见了他,又很不耐烦的点了两下喇叭。
叠溪就赶紧跑了过去,刚关上车门,李岷江问他:“去哪吃?”
叠溪整理,懒洋洋的说:“没啥胃口,随便。”
李岷江说好,然后拉着他开动车子况且况且就走,气氛有些微妙的压抑,此时恰值秋老虎来袭,热浪像漫过天的洪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隔着灰色的车窗玻璃,整座城市都枯黄一片。
到路口时黄灯变成了红灯,李岷江把空调扭大了点,随口问到:“面试顺利?”
叠溪沉默,两只手捏着手机,玩愤怒的小鸟玩到焦躁无比,李岷江看他随意在屏幕上划拉,说:“没事,他看不上你还是回来,哥这公司随时给你保底。”
叠溪抻抻脖子,说:“我不会再回去了……”
李岷江笑了笑,说:“这是嫌弃我这庙小?”
“不是,”叠溪见他有些误会,分辨说:“你别多想,不是因为公司……我……本来就没打算着长做……”
“陈叠溪。”
李岷江毫无预兆的猛然一个急刹,叠溪没防备,差点撞上车前玻璃。手机没攥紧滑脱出去,砸在脚下地毯上,游戏声音却照旧没停,里面鸡飞狗跳唧唧喳喳乱成了一杂窝。
“你就不能安下心来?在哥手底下你怕什么?你跟我说说你怕什么?”
他脸色有些发红,就像叠溪第一次见李岷江时,看他冲员工发火的时候记得也是这副模样,还笑话他像只跳脚的狮子。不过叠溪现在笑不出来,反而被他问的有些发懵,直到缓过劲来才想起来解释:“哥,你想什么呢?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李岷江看着他,“把你分到仓库是让你熟悉业务,锻炼一下能力,还觉得委屈了?遇到点挫折就过不去了?粗心大意缺斤短两的事谁没遇见过,别说是那一两桶货丢了,就是那所有货都丢完了一桶没剩下我还真能怪你?”
“你怕什么?哥说过公司以后都是你的,不相信是不是?甩甩手写几个字把我炒了,觉得很容易是不是?”
马路荒芜的像条沙漠,堆满沙砾样的颗粒,一齐反射阳光时恣意扭曲视线,让人错觉前方是片海市蜃楼般的绿洲。
叠溪咣当关了车门往前走,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甚至已经想不起来李岷江说了什么,只觉得这太阳真他妈发了狠似的要将人晒化。
李岷江的车在他身后停了几秒,接着转弯走了。
叠溪回头看了一眼,忽然,他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了。
李岷江径直回了公司,现在正好是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