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反对少爷的任何决定就是了。
云景半睡半醒之间就被人叫起来,听到不远处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感到隐隐的头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找了个麻烦。
隔壁房间是刚刚整理出来的客房,从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惨状。两个红木扶椅横倒在地上,床边吉祥纹屏风的底座已经出现了裂纹,周围四散的杯子花瓶的残渣,更别提床中间还站着个双手淌血的大活人。饶是云景有多出的十几年阅历这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医药箱!不,不是,快去找大夫!”他冲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云安喊道。话音刚落,就有个脸生的丫鬟端来了包扎用的东西和热水,看了她一眼准备向床上的人走去,可是还没动就被那丫鬟拦住了。
“景少爷,你先别进去,深少爷这时候见不了生人,让小的去帮忙就好了,小的这件事做习惯了。”说完,那丫鬟也不管云景的回复就进去了。
云景眯了眯眼,没说什么,反倒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那个孩子叫云深。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名字确实好听。而且,他觉得云深不是傻,大概是自闭症。古时对自闭症不了解,因而与唐氏综合症或是后天因素引起的痴傻都通称为傻子。他有点后悔当初没对这方面进行深入了解,现在也只是知道自闭症大都表现为漠视情感、拒绝交流和语言发育迟滞等,有的自闭症患者却会在其他方面有天才般的表现。
思索的这会儿,那丫鬟果然已经包扎好了,云深坐在床边,低着头露出一小段细弱的脖颈,跟刚刚发狂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因为有三四个人在场显得有些焦躁,紧紧攥紧手指使得骨节发白。
云景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这孩子这么大了,却反而不如普通人家五六岁的孩子。因为自身的缺陷几乎被所有人放弃,也因为这个缺陷,连为自己争取或是自我保护的能力都没有。他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厌恶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只能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似乎这样就能够不受伤害。
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养着云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养,不让他像自己当初那么无助。他不是圣母,不会因为可怜别人就让他成为自己的责任。但云深不同,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接触的第一个,也许也会是唯一一个能够永远保持单纯,能够永远属于自己的孩子。
他在这个世界的确适应良好,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就仿佛一个局外人,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得到自己应得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这种感觉并不好。但是云深,也许可以带给他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让他有了第一件真正是自己想要完成的事。
这时候云安也带着大夫过来了。他收回思绪,叫大夫跳过看诊直接开了安神和调养身体的药。看样子自己也得把学医的事放进计划里,以后要亲自照顾云深,治疗也不想假他人之手,虽然自闭症的治疗只能慢慢来,但还是得先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中草药和t朝有没有区别,否则也没法对别人解释一个完全没学过医术的人为什么突然懂中医了。
云景看着那个丫鬟拍着云深的背,略略有些不舒服,不过因为云深现在只对她比较习惯,他也只能让她先照顾着。“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
“回少爷,小的琦红,原本是梅姨奶奶的丫鬟,后来被奶奶差去伺候深少爷了。”
“嗯,我知道了,你现在先住在我院子里照顾云深……少爷,其他的我会去跟老爷和梅姨娘说的。”
“是,景少爷。”
看着琦红离开的背影,云景眯了眯眼,心想着这秦梅香的手也伸的太长了。这丫头看上去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不过既然能先帮自己和云深熟悉起来,就先放在身边。其他的,慢慢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些心理活动,也许能稍微解释一下这个“一见钟情”的问题orz
☆、投喂
云景在自己院子的书房里找到几本晟王朝关于医者的书。这个时代存在两种医者,一是医官,二是医人,也就是普通人说的大夫。医官与天文占卜、书写图画下棋等置于同一系列的技术官,是被文人们看不起的。按规定,医官最高不能超过六品,这当中就包含了歧视。医人相对于医官,因为只是与平民打交道,倒是少了些歧视。不过因为人命关天,更不要说是皇亲贵胄的生死,因此许多对医官、医人的限制性规定,经常被打破。而且医者作为必不可少的职业,得到的酬劳往往高于很多人。
而想成为医人,和科举制度类似的,三年一次,需要经过三次考核,两次笔试,一次面试。笔试分为药理和医理,面试则是当面会诊考察。而与科举不同的,则是必须一次性通过三门考核,值得庆幸的是,三次考试的时间跨度只有一个月。
而医人想成为医者,则需进入太医局进修,进修之后再通过更高级别的考核才行。因此,大多数医官,尤其是太医,都出生于医官世家。医人情况倒是好些,只是大都是普通人家无法出仕而在医馆从学徒开始的。
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里,还有个做官的舅舅,云景觉得自己如果只是做个医人大概会被指责成不孝,毕竟古代大都有强烈的光宗耀祖的门楣意识。不过现在想这个还有点早,三年之后下一次医者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