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查理知道对方在拿乔,但他依旧深深颔首致谢,然后接过了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为长子阿尔杰弗塔根举办的生日宴会的请柬:“让您特地为此转达,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定会去的。”
因为是同门、更因为是一个中阶法师在回答一个初阶法师,再加上没有向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姐献殷勤的心思,查理并没特别恭谨热情地弯腰鞠躬、用双手去捧。
蒂茜娅原本就腰板笔挺,见状腰上又加了一分力。这一几乎不可察觉的动作绷紧了她的肩背,自然而然地令她的胸脯往前挺了小半寸,连带下巴也扬高了一公分左右:“真高兴您愿意接受邀请。”
查理刚刚接过请柬并打开大略看了一眼,注意力大部分在手上。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蒂茜娅的小变化,闻言合上请柬,抬眼直视蒂茜娅,半开玩笑道:“能得到如此的荣幸,更高兴的人大概还是我吧?”
蒂茜娅将视线从查理手中的请柬收回,迎向查理的目光,微微一笑:“今天早上您不舒服吗?我是与德亚他们准备完实验室,才去找您的,结果您还没起来。”
这略带嗔怪地话语。换个年轻男人恐怕要听得心肝乱跳了。但对查理而言。实在没有什么效果。他诚恳地致歉道:“非常感谢您地关心。我并没有不适。只是不巧正好睡得晚了一点儿。让您浪费了时间。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其实。不妨让人转交就好了。”
——不妨?什么不妨?看不到本小姐也不在意?
蒂茜娅嘴角一动。然后她勾起了一个微笑:“哦。原来如此……对了。阿尔杰他喜欢热闹。宴会上肯定有不少美丽地淑女。您愿意让我为您引见几位吗?”
“唔……我恐怕会失礼。”查理坦率道。“我不会跳舞。”而且也不想跳。
“这倒是个问题。”蒂茜娅遗憾道。只是到底在遗憾什么。就不好说了。“如果您是高阶法师地话。‘就’会像一个年轻地伯爵那样引人注目。那样不会跳舞。也没什么。”
她的语气微妙,明明在说“就”,却微微沉下音、拖长了声,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说“才”。一字之差,味道却是整个儿不同。
查理听得心下古怪,只能大略地附和了一句:“看来我努力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是啊。愿您的那一日能够早日到来。”
这句话调子轻缓,近乎玩笑,语气就更不对了,甚至措辞也不太妥当。因为“能够”这个词放在祝愿句里,深一层的涵义就是“虽然这么祈祷和希望,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把握,这事恐怕不太有可能实现”。所以,照常理说这里应该用“将会”才对。
不过,蒂茜娅言毕,也不待查理回答,轻轻一颔首,随即转过身离开。
她的身姿笔挺,长袍下的小鹿皮靴搭着金扣,每一步都踩得优雅又骄傲。
留下查理,站在原地,无言地目送蒂茜娅离开。
——刚才这是在讽刺他?
——讽刺他还没成为高阶法师就一大早地睡懒觉?
如果是胆小,查理自然也就认了,因为他的确胆子很小。但懒惰……格林之前挥退了仆人,亲自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平视前方。在两位年轻的法师阁下说到最后那几句时,他“嗖”一下将目光从水平向前抬高了十五度,掠过对话双方中间,盯在了对面墙壁上的某一小朵装饰图案上。
他看得那么认真,以至于让人怀疑那朵没茎没叶的十字花是不是活了过来;他自始至终没有打量一下查理与蒂茜娅的神情,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查理喃喃困惑道:“格林,记得过去的一周左右每个下午我去花园里小歇时,都看到了蒂茜娅小姐在她的露台上喝茶、会客、看一些有趣的书,时不时吃吃笑……我是不是眼花了?”
管家先生欠身行礼道:“您没下。”
“谢谢您为我解惑。”查理揉揉额角,晃晃头,“唔,今天我也想试试下午茶。地点什么就请您来决定吧。三点四十五分,我和尤里。”
“好的,阁下。”
--午饭后,查理制作了第四张飞毯。
第一张飞毯花了查理一个半下午,第二张、第三张渐次递减。而这一次,两个半小时多点就收工了。而且成品可谓完美,至少不比安多玛斯阁下留在工作间的那条样品差。
辅助他工作的裁缝叫维恩拉尔森,是个三十岁左右、黯金色长发、棕色眸子的女人。长相只能说是端庄,不过很会穿衣服。她每日下午带着两大两小四个助手来给查理打下手,其中八岁的那个是她的儿子。至于店里,则交给了拉尔森先生。
……这一天,维恩见查理测试了飞毯、做完记录,心情颇好,恳请道:“阁下,这次您制作的飞毯,可以随便均出一条,卖给我们吗?”
飞毯本身包含了魔法动力源,所以只要能感应到魔力,就可以用;只是要想控制自如,却需要对魔力有一定的敏锐度与掌控力。举例而言,尤里可以用,而黑衣独眼龙威利不行;法师学徒难以发挥其极限速度,而高阶法师可以操控自如。
查理正端详着飞毯,闻言也没思考,不解道:“您为什么要买它呢?我想您可以让它飞起来,可是就花费而言,这还不如常年置办一辆随叫随到马车啊。”
维恩笑了,自豪令她眼睛发亮,而那双发亮的眼睛里则写着期待:“阁下,有了它,整个暴风城都会知道拉尔森裁缝店。”
“这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