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清缓舒风带来秋意。再过十天左右就是中秋了,月快要圆了,人呢?
勤王府上下因着小王爷的回来,正从失去王爷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两个月来紧绷的精神一松,人人都失了平时的警惕。王府的一干人早就熬不住昏昏沉沉睡去了,连守在王府门口的四名侍卫也是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瞌睡,以至于连门前大剌剌站了三个人都不知道。
王府门口的两盏白灯笼在秋风中摇晃,隐约照出三人具是一身劲装,手上拿着武器,年纪在三十上下,其中一人下巴蓄须,看来倒也斯文。
看了眼勤王府三个朱红烫金大字,蓄须之人问身边二人,“你们看真切了?他们真的进了勤王府?并且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轻轻的声音却是有着莫名的凝重。
“是的,属下二人两个月来一直监视着王府,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但是今天午后却见到六个人进入,其中一人正如堂主所说的,是个美丽绝色的男子。王府里的那些人对他极为尊敬,属下怕被他们发现没敢靠近,不知他到底是谁。但自他一来,王府就撤掉了灵堂,一扫二个月来的沉闷之气。”
下属的话让这位堂主的眉头直皱,脸色也是惊疑不定,难道盟主猜得没错,他真的没有死?可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那个人,只是凭着大家的描述去猜测而已。
“你们继续监视,我立刻禀报盟主。如果他们有什么动静,你们跟上,只管盯人,千万别打草惊蛇,懂么?”
“是,属下明白。”
片刻,王府门口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在打盹的侍卫,还有冷清的街上吹过的怡人秋风。
次日,勤王府恢复了往常的一切生活,只是派了一个下人到药铺抓了几帖药。
雕梁画栋、精致优雅,王府就是王府,客房都是如此精雕细琢。但在戒嗔眼里不过是一个歇息的所在,与茅舍木屋硬板床并无区别。真要区别,那就是这里比较浮华,浪费!要他说,还是木屋硬板床来得舒服,那份自在是这些人为刻画的精细所比不来的。
坐在黄澄澄的铜镜前,戒嗔看到自己满头乌发,才四个月而已,竟然长到肩胛骨了,头上的戒疤因为密发的遮盖根本就看不出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把长发留下去?
不,不,陪着玉如虹回来,是因为他刚经历丧父之痛,自己出于道义在他身边安慰,宽解他。现今他认定了父亲未死,心里并无沉痛,自己也就无须留在这里了。玉如虹的感情是个禁忌,他无法接受,他只想回少林寺而已。
“戒嗔,你还没醒么?”门外响起清亮悦耳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听声音很是轻松,想来心情也是不错。戒嗔起身开门,门外站的正是美得令人闪神的玉如虹。戒嗔走出门口,迎着朝阳伸了下身子,精神顿时好了不时。微微转过头,看向他:“有什么事么?”
玉如虹紧盯着他,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终于还是问:“戒嗔,你觉得身子怎么样?没事么?”
“没事。你看……”戒嗔舒了几下筋骨,就地耍了几招般若掌,笑着看向玉如虹,似乎在说我很好。
不过,玉如虹可不是随便就能唬过的,早就眼尖地看出他在几个转身和发力时身子微微停滞,气息亦是不稳。不禁冷下脸,哼声道:“这叫没事?你跟我来!”说着拉起他的手往前厅走。
“你放手,这是到哪里去?”
只是戒嗔的抗议被当成了耳边风,玉如虹握紧他的手,抿嘴道:“伤还没有好,当然是给你喝药!现在已经回到家里了,你必须给我把身子调理好!”
把人拉到厅堂,茶几上,一排三大碗黑稠的药汁,玉如虹的意思是三碗都要他喝下去。
戒嗔吞了吞口水,又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平常一餐喝一碗药已经喝到发腻了,一次三碗还不要反胃?于是立刻摇头,“你有没有药理常识?以为多喝就能快好么?所谓欲速则不达,可别弄巧成拙喝出副作用。”
“是啊,小王爷,药可不是乱喝的。”四大公子还未到堂上就闻到了药味,再见到这么夸张的三碗药,同情戒嗔之余不禁个个失笑,这个玉如虹,真是关心则乱,连这样的常理都忘了。
玉如虹也是冷静了,他是想到戒嗔的伤势两个月了尚未痊愈,心中急了一点才会出此下策,“算了,还是一碗吧。”那是伤在胸口上的内伤,筋脉于积堵塞,一些细小血管都断裂了,想要快快好起来也是不易。若非戒嗔内力深厚,恐怕是活不到今天了。
“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要去找王爷么?”东方问。
戒嗔在灌下药后也看向他,想知道他下一步要怎么走。
玉如虹瞅着戒嗔邪邪笑道:“他武功那么高掉下悬崖都死不了,还用得着去找?这段时间哪里也不去,就在王府里把戒嗔的伤养好,他现在的功力只剩七成还时断时续的,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能恢复了,这期间他绝不能动武,还是在王府里安静些。”依他爱抱不平的性子,出去不可能不动手……如果在九华山多住几日,他的伤也就好了,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他啊!
四大公子相视一眼,又让东方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四人也该告辞了,若在外有了王爷的消息一定来信相告。”
玉如虹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他们也不是闲得住的人,要他们整天闷在王府里不疯才怪。
各自说了声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