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岸然的君子风度,半分也无。
小半个时辰后,宇文曜终因寡不敌众,所部死的死伤的伤,自己也浑身浴血地被捆了起来。宇文熠快步走进内室,只见宇文纵横已经醒来,躺在龙床上,茫然地看着自己,呆呆傻傻,似乎全然不知眼前发生的事。
“父皇,你怎么了?说,你把父皇怎么了?”宇文熠猛地转过头,冲出内室,双手揪住宇文曜的胸襟,气急败坏地问道。
“伪君子,刚才怎么没见你这副孝子模样,现在做戏,又给谁看?不过父皇这副样子是他自己狂症发作可与我无关。”
宇文熠一笑丢手:“皇兄说得是,若非父皇病势沉重被你钻了空子,就凭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发出矫诏。”
正说话间,忽听寝宫北面杀声震天,那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极为突然,似有大批的军队从天而降,很快便与守护在宫外的军士们交上了手。
宇文曜听到这声音,神色为之一振:“宇文熠,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的死期到了。”
但听轰隆一声,宫门被撞开,宇文辉手摇羽扇,在一堆禁卫军的簇拥下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二弟,你来得,快拿下这乱臣贼子。”宇文曜大喜过望,顾不得伤痛跳了起来,关键时刻,还是一母同胞靠得住。
七十七
现在还是春天,一点也不热,入夜后还有些凉意入骨,宇文辉却似乎一点也不冷,手摇羽扇,神态倨傲,一副挥洒若定的模样。
“二皇兄来得正好,愚弟已将这妄图谋反的奸贼拿下,皇兄只需着人将他押入天牢,便是大功一件。”
宇文辉既没理睬宇文曜,也没有理睬宇文熠,而是来到宇文纵横面前单膝跪下:“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让你老人家受惊了,儿有罪。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将这两个反贼拿下,不日将其处死,以正国法,也给你老人家出了这口恶气。”
宇文曜刚刚还喜形于色,此时却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张大嘴半晌才呐呐道:“二弟,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
宇文辉脸色陡变,截住他话头:“住口,谁是你这个反贼的二弟。你枉为皇子,尽然妄图挟持父皇,谋夺皇位,父皇的教诲你可记得,何为忠,何为孝,你可知道?”
宇文曜被骂得一时摸不着头脑,之间一旁的宇文熠不慌不忙地摇头笑道:“刚才大哥还在寻物愚弟可知何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来现在不需愚弟解释,大哥也明白了吧!”
他这样一说,宇文曜终于明白过来,一时气冲好,由我挟持父皇,你全力侧应于我,将来我夺去大位之时,便将北方三郡封与你,让你做个权势熏天的富贵王爷,你为何食言?”
宇文辉环视一圈,除了三兄弟和傻站着的宇文纵横以外,便是自己的数十名心腹,自己打了个漂亮仗,也压抑不住想在两个愚蠢的失败者面前表白一番,当下故作潇洒地挥动羽扇,微微笑道:“大哥,你我同胞骨肉,原本是最亲密不过,若是在三弟和你之间选择,我自然要选择帮你,但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我想得到的东西与其转个弯向你求取,何不如我自己亲手来拿,那不是更要方便得多么?”
“二哥的想法果然不错,如此说来,两次刺杀行动也是你安排的了?”宇文熠笑眯眯地问道。
宇文辉此时却放下羽扇正色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只安排了第二次刺杀行动,至于第一次是谁干的,我也很想知道,其实我还真的满怀疑大哥的。”
宇文曜此时已怒不可遏,闻言狠狠“呸”了一声:“本王才没有你那么下作,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顿了顿,又忽然明白了般斥道:“你要刺杀老三,却用了永州天煞门的人,这分明是想嫁祸给我,你这个混账。”
“我是这么想来着,要不老三死了,这太子之位就该是你的了,但若老三是你杀的呢?”宇文辉丝毫不以为忤,对着宇文曜挤眉弄眼,得意洋洋:“其实永州那边还留下了许多大哥刺杀太子的罪证,只是刑部的人实在太笨,这么久了还没查到,可惜了我一番苦心。不然的话,就算不能除去两个,至少也能收拾掉一个。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我少费了不少力气。”
“你你你,小人,败类!”宇文曜除了破口大骂,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做。
“大哥可不要小看小人败类,这天下又多少好处不是被败类占去了的,而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难道还能做君子不成?”
宇文熠轻叹一声:“二哥好谋略,我这个做弟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我能这么轻易便攻下皇宫,却是二哥的计谋。罢了,认赌服输,也是豪杰, 你们就将我绑了吧,说着便向门口站着的禁卫走去。”
“好,赢得起输得起,三弟真豪杰。来人,将三皇子殿下绑了。”他故意不称宇文熠为“太子”,自然是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理所当然的储君。
禁卫抱拳应了一声,取出绳索便向宇文熠走来,宇文熠也丝毫不停地向他走去,及至到了面前,那禁卫正要将绳索搭上宇文熠的肩头,却见宇文熠飞起一脚,踢中他的膝盖,那禁卫顿时扑到在地。宇文熠却借着众人一愣的时机冲出了寝宫门外。
“三弟啊,刚刚才夸了你,你怎么就犯糊涂,这门内门外都是愚兄的人,任你神勇盖世,又怎么逃得掉呢?只要愚兄叫上一声,你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么?还是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