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柔紧握着手中的蛇鞭,手臂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王禅的脸庞,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
“走!”主事人死的死,跑的跑,剩下那四个金钱帮帮众自然没有留在这的理由,可他们刚跑出没多远。
只听“呼“的一声,西门柔手中那条三丈长鞭忽然抖出了四个圆圈,不偏不倚恰巧套上了这四人的脖子。
长鞭一紧,格的一响,又松开。
头两个人连声音都未发出,就倒了下去,脖子竟已生生被长鞭勒断了。
第三人惨呼了一声,仰天跌倒,舌头已吐出来,终于还是断了气。
第四人手掩着咽喉,奔出数步,才扑面跌倒,身子不停地颤动着,喉咙发出了一连串格格之声。
他侥幸未死,却比死还要痛苦十倍。
西门柔一鞭挥出,就有四人倒地,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回头,那鞭子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段开山几人见了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他们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王禅脸上,西门柔也不例外,仿佛是在说你看我这一鞭怎么样,有让人出手的资格了吗?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王禅坐在那儿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声音的主人走得很慢、很稳,让人不禁感到好奇,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敢来趟这浑水。
来的是个黑布黑袍、黑鞋黑袜、背后斜背着柄乌鞘长剑的黑衣人。
他身材高大而魁伟,比西门柔还要宽大,但看来却丝毫不见臃肿,反而显得很瘦削矫健。他面上带着种奇异的死灰色,双眉斜飞,目光睥睨间,骄气逼人,颌下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
他整个人看来显得既高傲、又潇洒,既严肃、又不羁。无论谁只要瞧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绝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黑衣人抬头看着西门柔,面上露出了不屑之色,淡淡道:“鞭神蛇鞭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意兴似乎更萧索。
他似乎觉得很失望。
而王禅脸色终于是起了变化,他看着来人,眼中透着莫名的光彩。他没想到这人同样能够看出西门柔方才那一鞭的不足。
要知西门柔方才这一鞭力道若是用足,金钱帮那四人便得立刻同时死在他鞭下,此刻四人死时既有先后,死法也不一样,显见西门柔这一鞭力量拿捏得还未能恰到好处,是以鞭上的力道分布不匀,火候还差了半分。
自然不是说他鞭法不济,事实上,鞭子能够练到他这种火候,这江湖三十年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只是离鞭神之名仍相距甚远。
西门柔死死盯着那个黑衣人,脸色铁青一片,掌中蛇鞭突又飞出。
这一鞭来得无声无息,直到鞭梢卷到后,才听到呼的一声急响,显见他这一鞭速度之快,犹在声音之上。
黑衣人神色不变,可掌中铁剑却已出鞘,剑芒亮起的同时,那条三丈蛇鞭已然断成了数截,掉落在地。
西门柔的蛇鞭快,可这黑衣人的剑却更快!
黑衣人抬头看着西门柔,缓缓开口道:“我剑下本来无活口,但你念你一身功夫得来不易,江湖上值得我出剑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五年后,我再去找你,要是到时候你仍是像今日这般让我失望的话,我会毫不犹豫一剑斩了你,你去吧!”
西门柔看了一眼王禅,又看了一眼黑衣人,神色复杂,忽然仰天长叹了一声,黯然道:“看来今日江湖,已无我西门柔争雄之地了”他跺了脚,冲天掠过,只一闪便已消失在屋脊后。
黑衣人目送着西门柔的背影,良久转过身,淡道:“今日相见,无以为敬,谨以方才一剑,聊表寸心。”
王禅沉默着,凝注着黑衣人掌中铁剑,忽然道:“嵩阳铁剑?”
无论是哪个江湖用剑的人永远是最多的,可能够被称作剑客的却是寥寥,而到了黑衣人这个地步的就更少了,因此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黑衣人道:“正是郭嵩阳。”
王禅眼睛微微眯起,轻笑道:“嵩阳铁剑果然名下无虚!”
郭嵩阳也俯首凝注着自己掌中的铁剑,道:“却不知嵩陽铁剑比起小李飞刀又如何?比起你的君子剑又如何?”
王禅淡淡一笑,开口道:“不如。”
郭嵩阳霍然抬头。
他灰色的脸上,似已起了激动的红晕,大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正好领教你的君子剑。”
王禅抬头看了一眼早已呆若木鸡的段开山几人,开口道:“换个地点吧。”
郭嵩阳没有拒绝,率先在前面走去。
酒楼外,寒风瑟瑟,路旁的积雪尚未完全化去。
郭嵩阳走得虽慢,步子却很大。
王禅目光凝注着他的脚步,似看得出神。
路上铺着一层不深不浅的积雪,郭嵩阳每走一步,就留下个浅浅的脚印,每个脚印的深浅都完全一样。
每个脚步间的距离也完全一样。
他看来虽似在漫不经心地走着,其实却正在暗中催动着身体内的内力,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协调。是以他每一步踏出,都绝不会差错分毫。
等他的内力催动到极致,身体四肢的配合协调也到了巅峰时,他立刻就会停下来,而那就是,路的尽头!
王禅很明白这点,可他没有阻止,郭嵩阳的确是很可怕的对手,而他需要就是这种对手。
三人很快就是出了城。
四野越来越空旷,远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