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顾雪桥才醒。
昨夜流泪过度的双眸无神望着帐顶,情绪渐生。
是痛恨自己到底没有敌过心中yù_wàng,来找了萧峥。
自此沉沦,不可收拾。
想到此处他忽然翻身下床,双脚一踩地面却惊觉无力,噗通软倒下去。
顾不得自己伏在床沿的狼狈姿态,捡起地上的衣物匆匆披上,撑着虚软双腿跌撞向外走去。
转出寝殿便见王太监跪在门外阶下,隔着昏暗的冷宫大殿,顾雪桥浑身发寒。萧峥已经出去,王洛安又守在这儿,那这奴才应该也不是自己的了。
王公公见顾雪桥衣衫不整神色憔悴,赶忙上前去扶。
顾雪桥却是一把抓着他手臂,满脸恨色:“他人呢?!”
“陛、陛下在乾明殿。”
……
走出桃林,尾随的一众宫人后更是跟着铁甲侍卫。
顾雪桥回到寝宫,挥退众人。
独自站在殿内,仰头看了看四周的奢丽布置,忽觉一切颇不真实。
他神色平静向寝殿深处走,下身污脏粘稠的液体随着别扭的走动缓缓流下,含都含不住,索性不再挣扎。
毕竟他也不能如何,面上皱眉,内里却是任那肮脏的东西顺着腿根随便流淌。
走到水雾缭绕的浴池时,亵裤都已湿透。
他弯腰坐在池边,动作僵硬的给自己褪去衣裳,剥开裤子看到那湿黏的液体时,还轻轻嗤笑了自己一下。
伸手摸了摸,发觉自己腿根、腰身、胸前,入目所及皆是各种yín_luàn欲痕。
便入水淹没自己,仔仔细细将身上的污脏粘稠一并洗净。
剩下那洗不掉的情欲痕迹,就拿着巾帕使劲擦拭,搓的皮肤生疼,全身发红,这才满意罢休。
踩着湿淋淋的步子,赤身走回寝殿,还花费半个时辰好好打理自己。
给自己穿喜欢的衣裳,戴喜欢的首饰,将头发梳的柔顺如绸,还挑了带着红玉流苏的银边花冠给自己戴上。
末了却忽然嫌弃这样的自己扭曲妖娆像个怪物。
狠狠摘了头上冠饰,掷在地上。
他呼吸急促,步伐混乱,像个疯子在宽大的床边走来走去,低头又猛然发现自己还没穿鞋。
慌慌张张想挑一双最好的鞋,跪在地上却忽然听闻外面有人禀报,是他儿子来了。
……
他让宫人重新进来,萧深见着顾雪桥,先是有模有样恭敬见礼,做完便仰头看着爹爹,询问自己今日为何不用上朝?是爹爹生病了吗?
顾雪桥神色温柔,招着儿子过来他怀里,抱着孩子就再忍不住,低头亲吻额头:“爹爹今日身体微恙,喝过药就会好了,深深呢,听闻不用早朝,是不是跟太傅在学思堂待到方才?”
“嗯。”孩子看着顾雪桥道,“这是跟爹爹说好的,不用上朝就学习一上午,儿臣不会忘。”
顾雪桥展颜微笑,儿子也不知像了谁,作风硬派,讲起规矩来更是说一不二,小小年纪就已是一副有担当的模样。
那漆黑的大眼睛依赖的看着顾雪桥,发际边刚长出的头发还微微的打着卷,那些软毛短的束也束不起来,看起来就有些毛毛躁躁的,像个可爱的小狮子头。
顾雪桥见着儿子,满腔柔情难以抑制,说起话来都比平时要轻软一些。
儿子在他耳旁说了自己昨夜梦到的有趣内容。
听得顾雪桥低笑出声。
外面忽闻人声喧动,原本执掌制敬司的李公公带着宫人步入殿来。
将太后寝宫的宫人吓得惊愣不已,都不知是哪儿冒出个更大的主子,竟敢指使宫人直接进入凤禧宫。
那王公公在李公公面前矮了一截,拦也拦不住。
众人都只能看着那李公公跪在太后和小皇帝面前。
直言奉上皇旨意,来给太后送药。
说着,身后的宫人捧着托盘跪近榻前,一只莹白玉碗呈现眼前,里面盛着几口“药”!
黑白相间,诡丽精致。
萧深扭头问他:“爹爹,他们说什么?给您送药的是谁?”
顾雪桥毫无反应。
“爹爹?”
顾雪桥双眼一闭,眼睫乱颤。
呼吸渐渐紊乱急促,再睁开,眼眶已经赤红欲裂。
他将萧深放在一边。
抬手就将托盘狠狠一掀,玉碗直接飞到门边,四分五裂。
终于撕下温婉面具,露出惊怒癫狂的疯态!
“你叫他来杀我!”
他抓着那掌事监的衣襟,咬牙切齿的吼叫:“你叫他亲自来!!”
“一碗‘药’就想打发我?!当我顾雪桥是路边的猫狗不成?!”
他抬脚狠踹李太监,转而又疯了似的扑向其他宫人:“你叫他来!有本事我要他亲手杀!”
宫人尖叫,跪地求饶。
顾雪桥抓人就骂,发红的眼瞳流下泪来,神色倒是愈发狠戾扭曲。
忽闻利剑出鞘,剑光一闪。
是他将一把长剑握在了手里。
寝宫瞬间大乱。
第三十三章
顾雪桥神智癫狂,癫笑痛骂。
一柄长剑握在手中,见物就砍,太监宫女有胆上前,也被他掀翻。
场面一时难以控制,寝宫瞬间就被砍得稀烂。
等萧峥闻风赶来,见到这等乱象,脸色骤然难看。
不知情的宫人见到他,更是吓得当场尖叫。
哭喊、劝慰、怒骂、哭笑。
顾雪桥推开身旁之人,往前冲来,眼睛蓦然撞上的萧峥的,又抖了一下,生生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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