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初又道:“不过陛下既然开口,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之后我会提醒你,你若不听,我正好有理由向陛下弹劾你。”
郑直:“……”我们的友谊是纸做的吗?
刘初:不,我们不存在友谊。
刘初道:“至于你说的陛下心机深沉……”
刘初对着北边拱手,道:“陛下明明是忠厚仁恕,贤明持重。”
“我等谋士擅y-in谋,陛下作为君王善阳谋,这是我等之幸。”
郑直讪讪道:“话是这个理……”
只是有些挫败。
他自诩为奇谋第一,但这次……嗯,还好没先献策,陛下才说出他的决定,不然他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皇帝这么厉害,让他等谋士很郁闷啊。
刘初知道郑直心中所想,他冷笑道:“只有没用的谋士,才会期盼跟一个比自己更没用的主公。”
郑直:“……”不,不,他要忍住,绝对不能被刘初激将,送出割掉的席子。这家伙肯定就等着他割席子了!
郑直气冲冲的离开了,刘初难得不带讽刺的笑眯眯的送别他。
看着郑直这样子,刘初心中舒坦啊。
该!这人早就该被教训了。
不过……
刘初想着郑直复述的皇帝陛下对他说的话,叹息道:“陛下仁德贤明,堪为天下福。”
元长啊元长,你会不会来益州呢?
刘初想着那一家几乎全都毁在党锢之祸中的好友,又长叹一声,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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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虽然气冲冲的回家,但坐到马车上的时候,表情看不出一丁点生气,反而有些高兴的样子。
刘初肯应下这件事,心里肯定是关心自己的。
郑直乐呵呵想。
人总有几个仰慕的人。即使自视甚高如郑直,也有好几个自叹不如的人。
或许在谋略上,刘初不如他。但在政务上,他远远不如刘初。
他是军师,一人能抵过千军万马;刘初则是王佐之才,有他,天下便能安定。
等到了天下太平那日,他可能会去边疆继续立功,可能会为皇帝陛下出些巩固政权的计谋,也可能就此沉浸在富贵乡中不问世事。而那时候,才是刘初真正发挥他才华的时候。
当然,不是说刘初现在就没用了。如果没有稳固的大后方,他即使有再多奇谋,又有何用?
人要么会妒忌自己没有的东西,要么会被自己没有东西深深吸引,郑直这个别人毁谤他都想杀人的心胸狭小的家伙,被刘初损了又损,还乐意用热脸去贴刘初的冷屁股,用刘荨的话来说,这群汉末名士的心,他真是看不明白。
郑直先是乐呵呵了一下刘初还是很看重自己,然后收敛心神,将j-i,ng神全部集中到这次任务上。
正如刘初若言,只有没有的谋士才会想跟随一个不如自己的主公。既然主公这么厉害,他更要显示出自己的能耐,让主公认可。
益州这么多能人贤士,皇帝陛下既然将荆州这么重要的事全权交给自己,可见皇帝陛下对他有多看重。
但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中原很快就会知道陛下的消息,到时候能人云集,能单独担负重任的机会就少了。”郑直叹了口气,心中却充满和中原名士比一比的豪情,“得在他们到来之前,在陛下心中站稳脚跟才是。”
第29章
郑直第二日就将计划书呈了上来, 刘荨仔细看了之后, 将计划书递给司俊:“朕觉得没什么可改的, 你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补的地方?”
司俊也不避讳,直接接过折子看了之后,皱眉道:“你要亲自去宣旨?”
郑直道:“是。”
司俊道:“太危险。”
郑直道:“事关重大,直不敢托他人之手。”
刘荨c-h-a嘴道:“本来朕想着,正法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不过刘景自诩名士, 之前很多人劝降, 也没见他斩来使。何况正法拿着朕的圣旨。他就算不乐意,应该也不会背上斩天使之名。那不是更给了咱们借口。”
这里的天使可不是西方长着翅膀会掉毛那种, 而是指天子派往宣旨的使臣。
司俊仍旧皱眉:“若是刘景因重病乱了分寸, 或者底下人y-in奉阳违……就算他们不斩来使,也可能把正法囚禁。”
刘荨也跟着皱眉:“对哦, 朕还没想到有囚禁这一茬。正法啊,你在荆州拉的仇恨太大了,还是换个人吧。”
虽没听说过“拉仇恨”这说法,但郑直很容易就理解了这字面上的意思。
他道:“臣臣虽算不得有三寸不烂之舌,既然提出前往,自然有脱身之法。何况或许只有臣前往,荆州牧才可能相信这道旨意。”
郑直脸上浮现笑意:“益州没有人比臣,更了解荆州牧。”
刘荨道:“朕知你们这些奇人想来自信, 但朕希望,你三思而后行。荆州不能和平解决那就打,咱们又不是打不过。若你出事了, 朕去哪再寻一个郑正法?”
郑直愣住了,他看着刘荨紧锁的眉头,明显不赞同的表情,心头不由涌出一股暖流,鼻头也不由一酸。
他本不是感情充沛之人,更不觉得自己有多忠诚。但是如今他实实在在有些慌张了。
郑直沉默了一会儿,从凳子上站起来,撩袍子跪下,对着刘荨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道:“陛下放心,臣必安全返回。”
刘荨皱眉:“你意已决?”
郑直道:“臣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