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青年有些惋惜地努了努嘴:“好吧,不过我真的挺喜欢你的,要不最后来个吻别,就当敬我们过去的美好时光?”
宋羿天后退一步,周身的气氛变得更加冷淡了一些,他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地打算转身走人。
青年面色微冷,似乎对宋羿天的态度感到了不满,他伸手拉着宋羿天的手臂整个人连着身子凑上前,几乎把整张脸都贴过去,他们近在咫尺,而宋羿天扭开头硬是没让对方真触碰上自己,然而迅速反应过来把人粗暴地推开。
宋羿天皱着眉,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青年他几乎要骂出声,但他还是闭了嘴打算直接绕开这人离去。
“羿天哥。”
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由于昨夜他们还通过一次电话,那声线熟悉得像是一座安全的港湾,依然是毫无起伏的调子,听起来全无一丝威胁。
是钟小乐,宋羿天转过身看着大约几十米处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塑料袋里冒出几根绿油油的葱花,剩下的应该是些肉类,钟小乐想必是回来前顺路去了一趟超市,理由都不需要多去想,只是为了久违地亲手给宋羿天下一次厨,犒劳他的胃。
钟小乐缓缓地逼近着,他神色冷厉如困兽一般地瞥了一眼那个陌生的,前一秒还在宋羿天怀里的青年,然后继续用一如既往带着浅浅温度的漂亮眼睛凝视着宋羿天,然后再度开口。
“羿天哥,惊喜。”
第三十六章
宋羿天不知道钟小乐看到了多少,也不清楚对方那个榆木脑袋到底有没有误会些什么,即使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有违本心的事情,他还是油然而生出一丝歉意和后悔。
歉意是针对钟小乐,而后悔是对于他自己,后悔没有在被前炮友搭讪的那一刻选择直接转身离开。
宋羿天沉静了两秒后,一脸若无其事地熟练地伸手从钟小乐的左手上替他分担了几袋重量,他说:“走,回家。”
钟小乐忽然用空闲下来的那只手抚摸向宋羿天的脸颊,小心地不触碰上那两道刚刚结痂的伤痕,陈述般地开口:“你受伤了。”
“已经好了,回去再跟你说这个。”
宋羿天用比以往更为亲昵地方式伸手顺了顺钟小乐的头发:“恩?不想回去了?”
至始至终,他们都忽视了那名还杵在原地的青年,方才的小插曲似乎并没有为两人带来丝毫影响,就这么并肩地一同越过对方,过了马路,钟小乐看向宋羿天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全世界,一切事物都消弭在两人之外。
直到此时,青年才意识到自己的一败涂地。
他们迅速地回到了属于两人的熟悉的公寓,钟小乐进屋后就径直地踏入把手中的东西都放在餐桌上,然后二话不说地窜进房间里,拿着家用医疗箱走了出来。
中途他死死地闭着嘴,两片漂亮的嘴唇绷紧得失了色,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的用力,他的眼神胶在宋羿天的伤口处纹丝不动,即使表情还是如以往般的呆板平静,也足以令人一眼看出内心翻涌的情绪,宋羿天无奈地叹气。
这变态果然还是误会了!
宋羿天打算解释,他两就算偶尔难免会吵架也绝不可能是由于这么愚蠢的误会,但他从未干过这种事,宋羿天斟酌着语句,一时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每个字组合起来不会像掩饰。
然而直到ok绷被温柔地贴在他的伤处,宋羿天的口中也没能蹦出一个字。
钟小乐捣鼓完手中的一切后,就这样像快木头似的与宋羿天面对面坐着,依然一言不发,却又像是在期盼着或是等待什么。
宋羿天缓缓地伸出手触碰上钟小乐的脸颊:“想说些什么?”
钟小乐在这段时间里收获了充足的日晒,比起先前称得上苍白的肤色,宋羿天倒是更爱他如今健康的色彩,像一块出炉后被抹上一层甜蜜焦糖的海绵蛋糕,光用眼看着就甜到了心坎。
而此时,这块焦糖海绵蛋糕却像一块真正的海绵一样源源不断地挤出了汁水,他哽咽着小声呼喊:“羿天哥,羿天哥。”
那些泪水把宋羿天的手指烫了一下,即使钟小乐哭得如此悲伤,他依然绷紧整个脸颊,强撑着保持了平静的表情,不泄露出一丝一毫的绝望。
宋羿天脑子里空了一下,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钟小乐的眼泪,却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感受到他的痛苦。
钟小乐并不如他以往表现出的那么坚强,这个事实前所未有的清晰。
宋羿天一把伸出双手把面前除了呼喊着他的名字忘却了其他一切言辞的男人死死地拥入怀中,按在心口。
“钟小乐,钟小乐!”宋羿天的语气半是别扭而不熟练的安抚,半是强硬,他想把这个傻东西从那些虚幻的臆想中唤醒,但他少有的喊钟小乐的全称却起了反效果。
钟小乐浑身绷紧得像块石头,他用一种仿佛在憋气的语调说:“抱歉,我不该哭。”
宋羿天沉默了一秒后,把钟小乐从自己身上拉起来,双手捧着他湿漉漉的脸颊,语气故意装作恶狠狠地威胁道:“给老子闭嘴,不许说话,随便你要哭还是干别的,总之好好地听我说!”
钟小乐忽然从一片空白里回过神,才发现宋羿天并不如他话语里的那般满不在乎。
眼眶是红的,眼睛里却是干的,只有嘴角在微微翘起,冲着钟小乐露出了那个他最钟爱而熟悉的笑容,一个融化了所有阳光碎片的温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