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管朕新帮忙弄回家。
可管朕新看起来好像比他更别扭,难道是因为洛子予没去还他那一盒两百不到的东西?
有可能。
接下来,洛子予进行了长达两个钟头的不人道演讲,中途有家长试图尿遁,被洛子予堵了回来。
散会后,依旧有不少家长围着洛子予问这问那,女性家长居多,也有看起来为生活十分操劳的男性家长,穿着旧旧的夹克,那些西装笔挺的大多直接捏着两张纸走人了。
管朕新还坐在管昊的位子上,等家长全都走了,他才慢腾腾站起来,掉在末尾一个,往教室门口走。
突然他站定,将洛子予从女性家长的纠缠里拉扯出来:“洛老师。”
洛子予站定身姿,转头皱着眉瞟过来。
管朕新也忍不住跟着皱起眉:“等会你忙完了,我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谈谈。”
洛子予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管朕新便转身重新坐回了管昊的位子上,翻桌子上的课本看。
虽然是管朕新主动提出来的要“谈谈”,可他看起来就是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有什么不情愿的,这可是我牺牲自己的时间诶。洛子予在心里想着,重新被家长们的口水淹没。
等到家长全部走光,只剩管朕新一个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即将要沉下去,云彩被太阳染得金灿灿的。
管朕新放下管昊的课本看向洛子予。
洛子予像没看到般收拾好了桌子上的东西,“去办公室吧。”
办公室里早就没人了,门虚掩着,洛子予推门进去,管朕新好像心情不太好,慢腾腾跟在后面。
洛子予坐下来,管朕新也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他挺能挑的,挑了林言老师那张铺着毛绒垫的椅子。
“管昊啊,成绩没进步也没退步,这个学期表现没特别突出,当然也没犯错。”洛子予以为管朕新是要问管昊的事情,他泡了茶,润了润嗓子,说了一下午了,嗓子都干了。
管朕新看着洛子予的脸,直直地看着,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个洞来,突然他打断洛子予说:“我不是要问昊昊的事情。”
洛子予愣住,“那还有什么事?”
“你认识曹世荣吗?”
这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在春末下午将近四点半的阳光里,在充斥着炙烤气息的无人办公室里,敲击着墙壁,敲击向洛子予的心。
“认识啊,不过不太熟。”
洛子予回答。
管朕新敲起二郎腿来,因着洛子予这个回答他整个人都稍微放松了点,他把两只手压到膝盖上,这个动作让洛子予想起他家里那位严厉的老父亲。
“挺诚实的嘛。”管朕新赞扬道,皮笑肉不笑:“曹世荣也认识你,不过,同样不太熟。”
“你要说什么?”洛子予不愉快起来,他感觉管朕新在嘲讽他。
“你喜欢男人?”管朕新却没正面回答,反而又问了个大多数人绝对不会问得出口的问题。
洛子予深吸一口气,办公室里的钟突然发出嘟的一声,正好四点半了。
“……是啊。”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同性恋能当老师?”
管朕新接下来的再次提问直接把洛子予推向了失态的边缘。
要是管朕新的问话里带上那么一点点探寻与歧视的意味,洛子予觉得自己会和他打起来也说不定。
可就算没打起来,洛子予也是会反击的。
“那你呢?你和曹世荣又是什么关系?他不是也喜欢你吗?”
针尖对麦芒这种事情,洛子予干得可多了。
管朕新却笑了起来,顿时脱去了很多老实纯朴的意味,甚至连眼角的那点纹都变得不像个普通的人该有的,他探起身子拍拍洛子予的肩膀:“别生气啊……”
四个字后面还接了两个字——“孩子”——不可闻。
洛子予弹开他粗糙的手,冷笑一声:“那请问同性恋能干什么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管朕新坐回去,也不笑了,“我只是想说,既然你当了老师,为人师表,是不是以后可以少去,甚至不去那些娱乐场所?”
洛子予生平最恨被人管着,他家里人尚且管不了他,这个管朕新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当老师的不能玩?当老师的不能消遣?当老师的……”
他正要涛涛不绝地说下去,管朕新又马上打断他。
“可以啊!你可以出去玩!只是那条街上酒吧多了去了,你觉得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碰到别的学生家长?”
洛子予回想起他第一次在夜形遇到管朕新,当然管朕新是不知道那件事。
“刚才在教室里,我遇到了和正建材的经理,还遇到了宏刚的副总,这两个人可是出了名的喜欢玩啊,他们和曹世荣有多熟你知不知道?这些人又多喜欢来事你知不知道?要是他们撞见你,你觉得他们不会出于为子女的考虑告到学校里来?”
管朕新无不讽刺地说下去:“你在来这里很长时间了吧,我估计你也不是在外面玩了一年两年了,居然一次都没撞见那些人,运气真是太好了。”
说到这里,管朕新居然毫不客气地端起洛子予的茶杯喝了一口,洛子予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完全没来得及阻止。
喝完,管朕新大大呼出一口气,好像说痛快了:“总之,我劝你最好别老是出去,我可不希望昊昊有个作风出问题然后被学校开除的老师,他还挺喜欢你的。”
洛子予被说得哑口无言,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