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柯烈并没有回应他。他的身体还是温暖的,血也不停从伤口里涌出来。不过舒寻感觉得到,柯烈的生命气息正在不断地流失……
正在舒寻不知所措的时候,指尖仿佛碰到一物,他低下头来看,原来是一把沾满血的木梳,被柯烈紧紧护住胸前。
待他看清了那是一把断了一小节的木梳时,舒寻顿时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大笨蛋!我早就把它丢了!你还捡回来做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舒寻早已哭得麻木了,他如枯木一般坐在柯烈身边,想要陪伴柯烈走完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突然,银光一闪,三条丝线倏地从门外穿了进来,精准地搭在了柯烈的手腕上。
舒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连忙看向门外,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男子站在门外,那三条银丝正是从他手中发出来的。而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汉。
“你们是谁?”舒寻不由得问。
“不是你向我求救的吗?”白衣男子说得极其平常,声音兀得清雅动人,然而斗笠垂下的纱绸挡住了他的面容,舒寻看不清他的模样。
见舒寻困惑,纱绸下,嘴角轻轻勾起:“舒公子,你忘了吗?当初在城南的小巷里,你曾向我求救。那时,我见柯烈并无害你的意思,所以就没有出面。不过,今天你既然遇到了麻烦,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不过舒寻突然记起,当初他被柯烈一把拖入小巷中时,曾经在他面前出现过光亮,而他曾向那光亮大喊过救命。想必,当初那光亮就是这白衣男子乘坐的马车中透出来的。然而,这白衣男子的话就像他的出现一样让人费解。不过舒寻不想探究,因为他听到了此刻他最想听的话,急切地开口问:“你是说你能救柯烈!”
白衣男子手上微微一动,三根银丝去势如来,紧紧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勾起嘴角自负地说:“独招,抽筋,断脉,那老贼自以为自己定下的规矩天衣无缝,可我沈洛殊偏偏能破他的局。”说着,向旁边的大汉点点头:“常叔。”
“是,公子。”旁边的大汉得令,向白衣男子应承道。接着对舒寻拱手道:“还请舒公子先到门外来。”
“好。”舒寻听得出他们确实是要救柯烈,连忙顺从地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那个叫常叔的人便将门关上,白衣男子在门外不停地念着什么。不一会儿,门开了,柯烈已经被放在了床上,白衣男子手上微微一动,三条银丝又倏地一声,在月光下闪着微光穿进门搭到柯烈的手腕上。半晌,才又收了回来。
舒寻在旁边大气不敢出,只觉得惊异无比。
搭完脉,白衣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而对舒寻道:“柯烈此刻性命已无虞,无奈浑身经脉已断,常叔虽为他接过脉,但是否能长好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舒寻:“经次一回,柯烈武功尽失,若他经脉长好,不妨将此书给他。告诉他,如若愿意投到沈洛殊门下,尽可自行修炼书中的功夫。”
虽说白衣男子是救了柯烈,舒寻也不怀疑他的诚心,可是一听到又要让柯烈投到什么门下,舒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柯烈这些年来已经被那个什么门给害得如此凄惨,如今这个门又是个火坑怎么办?
想着,目光坚定得看着白衣男子,说道:“若柯烈不愿意怎么办?”
没想到白衣男子轻声一笑,声音兀得悦耳动听:“无妨。就当是沈某日行一善吧。”说着,就对不远处的大汉示意道:“常叔,我们走。”
这两人,就如来时一般,神秘地消失了。
舒寻没有听见的是,这两人还有如下的一段对话:
“柯大人若泉下有知,看见自己的小儿子被灭门仇人训练成杀手,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