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毓心里早已是羡慕嫉妒恨啊!但在偷看过秦川的信件,知道规劝秦川回老家成亲生子的,就是这个“二弟”之后,高灵毓对他就只剩下恨了……
知道他会来兖州看望秦川后,高灵毓本想着要在他来兖州的路上,找人打着浮屠阁的名号将人抓了,先胖揍一顿,再打包送回他江南老家。没想到自己一时糊涂,竟将这茬儿给忘了,让那小子到了兖州,虽然路上受了点“小伤”,但得秦大哥亲事汤药,真真羡煞高某人也!
在高灵毓面目狰狞地撕坏第三条苏绣香帕之后,元寒喑假咳两声,“师兄啊,有关洋泽堂的事,既然你心中有数,我也多说无益……”从额间摘下只有历代水悠宫宫主方可佩带的龙血玉抹额:
“你提过你要与秦川一同去逍遥山庄参加武林大会,带上它会方便行事很多,从此刻起你便代掌我水悠宫宫主一职!见此宫主佩物,如本宫主亲临!”
高灵毓接过宫主身份的象征,望着自家师弟,“师弟,你……”
元大宫主宽袖一挥,潇洒说道,“没什么,既然我们是自家师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举手之劳,无须感谢!”
高灵毓拿着抹额沉默片刻,忽然嫌恶道:
“‘无须感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去武林大会必定见到风谷主,你当然要找理由不去!况且,这块破石头不就是祖师爷当年在河边随便捡的么!还美其名曰‘龙血玉’?”
“师兄!龙血玉乃宫主身份象征,你怎能这样贬低……”
“你难道有多稀罕这石头?我去兖州之前还看到过,你那个鸳鸳拿着这个当毽子踢着玩儿呢!”高灵毓将抹额拎起来,在元大宫主眼前抖一抖,见他一脸“居然被揭穿了”的尴尬神情,高某人终于露出两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师弟,无论如何,我高灵毓都要多谢你,自小你就总是让着我,此次我偷练渊冥,你不但不加追究,反而这般理解支持……”
“我一点也不理解你为什么练它……”
“总之,多谢你,这些年来……多谢了!”
高灵毓笑着倾身向前,将自己埋入元宫主宽大繁复的重重衣襟之间,可不待元寒喑回过神来,想要展开双臂回抱住怀里的人,他又已经悄然抽身离去。
见高灵毓起身撩开珠帘将要下车,元大宫主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挽留,但这人将袖子一收,轻声道,“既然已经迟了就干脆别说了,我心意已决。且高灵毓此生只爱秦川一人,不要说些无谓的话让我们师兄弟之间生出芥蒂……”
元大宫主将想说之话生生打住,眼见着高灵毓下车而去,还没来得及惆怅,又见他折回来拨开珠帘,“师弟,既然来到兖州,不如游玩一番,还有一事……秦大哥总说他那二弟天人之姿,比我还胜上三分,不如就趁此机会,长长见识……”
元大宫主听了,摆摆手,“我元寒喑岂会以貌取人!师兄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高灵毓不置可否,落下珠帘,转身离去。
待高灵毓跟着青副堂主等人往洋泽堂去了,车夫在外头请示元大宫主,是否直接驱车回水悠宫,元宫主皱着眉思量半晌:
“既然已经来了,那……先到兖州城里转转吧……”
比师兄还要胜上三分?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天人之姿……
无缘奉了元寒喑之命,成为高某人的贴身保姆,全天候照顾高某人生活起居。更重要的是,渊冥有可能使练功之人忽入魔怔,性情大变,高灵毓是绝不肯让秦川知道自己练了这等邪功的,有无缘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在他身边,万一发作,也好及时制止。
看着高某人脸上遮住了上半边面孔的精致银色面具,咱无缘姐无奈道,“公子,您非要学江湖上那些人瞎戴面具么?”
高灵毓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挺好的……而且,我不想让秦大哥以外的人看到我现在的样貌。”
我与宫主可都看过了啊,你在暗指我们不是人么……
这边无缘正腹诽着,青副堂主驱马从后面赶上来,与高灵毓齐头并进,略略施礼:
“我等收到宫中传信,说是宫主参加武林大会途经我洋泽堂……敢问,阁下是水悠宫中谁人?在下似乎从未见过。”
高灵毓一愣,也对,就算是他自己看到自个儿现在的样子,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青副堂主可识得此物?”说着,高某人从怀中掏出龙血玉抹额,“宫主闭关修炼期间,由我代理水悠宫一切事务,说起来我与青副堂主一月之前也曾有过交情,怎么今日竟不认得了?”
将他垂于颊边的白发向肩后拨去,露出精致华美的银质面具,“在下高灵毓,青副堂主可记起了?”
☆、前往逍遥山庄
秦川等自己二弟服了药沉沉睡去,才小心地起身离开床侧,就见侍童立在门外一副焦急的模样。
“堂主,代理宫主就在门外,他请您前去见他。”
“代理宫主?”秦川轻轻掩上门,疑惑道,“我在水悠宫这么多年,怎么不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宫主他没来么?”
“小的也不知,只是,这位代理宫主手上有龙血玉抹额,而且无缘姑姑随侍在侧,应该是错不了的。”
秦川稍稍惊讶,龙血玉岂是随便可交与旁人的!便吩咐了小童照看着自家弟弟,自己快步走到洋泽堂前厅。
一抬眼,就见一人立于前厅中央,刺着翻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