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这番话牢牢记在心上。
结果呢?淮钧的良心又丢到哪里去?
他还没有想出答案,头就剧痛起来,于是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期望减低痛楚。他这样折腾着自己,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难受的也是他自己吗?他知道的、他知道的……可是他对自己好不了。
头越来越痛,他坐了起来,视线一下子就触碰到窗外蔚蓝的天空,然后不由自主的走下床,鞋也没有穿,就推开寝房的门,随着一片夺目的蓝天往前走。一走,就来到了紧闭的殿门前,只见有两个守卫守了在门口,他的理智才一下子回来了。
“陈公子,请回吧。”
他沉默地看着两人,好一会儿,他才艰涩地说:“我想出去走一走。”
“圣上让陈公子好好留在殿里……”
陈璞打断道:“你们可以跟着我。”
“这是圣上的命令,请陈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为难你们?”陈璞低声道,忽然抓住了一个侍卫的手,提高音量道:“我只是想在外面走一走,你们可以陪我,你们陪我就好了,要是、要是让淮钧发现了,我就一力承担,他不会伤害我……”他又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低笑了两声说:“可是他还会罚你们,对吗?你们很害怕,可要是我跟他说,你们欺负我……”
两个侍卫马上说:“请陈公子恕罪!”
正拿着剪树用的大剪刀专心地为玉兰花修剪的阿福,听到这边出了状况,马上扔下那把剪刀,赶了过来。
他一看到陈璞鞋都没有穿,只穿了袜子就站在有些碎石的地上时,他便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陈璞说:“阿福,我想出去走,你可以陪我出去。”
“陈璞……”阿福不知所措地看了两个侍卫一眼,别无他法下,只能安慰道:“待会圣上过来,他会陪你出去的。”
“我要现在出去!”陈璞强调道。
“圣上下了命令,你也不想我们难做的。”
只要他踏出这里一步,淮钧肯定会怪罪在他们身上,那个赤红的地狱又浮现在陈璞的脑海里,他不能出去、他不能出去、他被关在这里了,他永远都不能出去了。
他咬了咬下唇,默言地转过身,恍恍惚惚地离开了。但是他没走两步,就被玉兰树下的一把大剪刀吸引了视线。
一个隐忍的人不是不爆发,只是还不能爆发。
像大剪刀这样的利器,是用来爆发的好武器。
他偷偷地望了阿福一眼,见他还在跟两个侍卫交代着话,于是他拔腿跑到玉兰树下,把那把被阿福丢下的大剪刀捡起。
一个侍卫惊呼了一声,阿福立刻回头,一看到陈璞举起大剪刀对着天时,他马上大叫道:“陈璞,放下,别伤到自己!”他让侍卫马上找圣上来,他则冷汗直流地看着陈璞。?
☆、第六十六章(下)
? 侍卫到了翠微宫,一见到淮均,第一句话就是:“圣上,不好了,陈公子疯了!”
一听,正在办公的淮钧连思考都没有,连事情的始末都没有问,就丢下手上的奏折,赶到昭和殿。幸好昭和殿离翠微宫不算远,淮钧急切起来,脚步就更加快,一刻就来到了昭和殿,可是他赶到的时候,里面已是一片凌乱。
淮钧一面不可置信,步伐也随之慢了下来。
这个昭和殿何曾混乱成这个模样?分明还是鲜绿的叶子此时铺满在地,有些还连着被剪刀乱七八糟的枝丫,它们原是生气勃勃的,此时却只能躺在地上等待枯灭。昭和殿里没有其他的树,这些都是往日被纭妃和淮钧悉心照料的玉兰树,淮钧正想动怒,就看到一众宫婢太监围守着的人--陈璞正双手拿着大剪刀,发疯似的剪着玉兰树,还用双脚狠狠地把掉下来的叶子踩在脚下,而他没有穿鞋。
不怪那个侍卫,淮钧也以为陈璞疯了,而陈璞在某程度上也是真的疯了。为何而疯?归根结底,就是淮钧。
“统统给我让开!”淮钧大喊道,而他额露青筋,大概也会因此而疯掉。
“圣上……”一干人等话都不敢多说,马上让出一个位置给淮钧。
淮钧走上前,凝视着陈璞,强迫自己放柔声调:“璞儿,放下那把剪刀,不要弄伤自己,我们再慢慢谈。”
他的话却进不了陈璞的耳,陈璞还是用力地挥动着大剪刀,大有把昭和殿夷为平地的冲动似的。
“璞儿、放下!”淮钧冒着冷汗,不得不提高音量,如此下去,只怕会弄到到陈璞负伤的左肩。
陈璞还是恍若未闻地践踏着地上的绿叶,甚至当着淮钧的面把那个他亲自种下的黄蝉的初长的幼苗踩死了。
淮钧曾经以为这棵黄蝉就像是他们的孩子,也是他们的爱情,他与陈璞都满心期待着它的茁壮成长,结果陈璞一脚把它踩死,把他们的爱情踩在脚下!
“陈璞,够了!”淮钧走过去,用力地把大剪刀夺过,一手仍在地上,盯着陈璞问道:“我说过不会让你走,你在这里发疯都没有用!”
已经有很多年,淮钧没有直呼陈璞的名字,再生气都没有,所以陈璞有些怔然,理智也慢慢回来。过了一会,他才应了一句:“我就是发疯,你既然不喜欢,就把我赶走吧。”
“不会,你不会走。”淮钧摇一摇头再说:“璞儿,你乖一点,我们都好过。”
“好过”两个字使陈璞的耳朵好生刺痛,他把情绪忍了几天,一旦爆发,就是再也忍不住的,他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