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翠微宫去。既然她一心要永霆放手,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刚到翠微宫,她就被侍卫拦住,“圣上与瑜王有事洽谈,大公主不便进去。”
“本公主有要事禀报父皇,你去通传一下。”
“这……”侍卫一脸为难,既怕得失她,又不能不紧遵圣上的吩咐。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此时李公公的声音从内传出,“外面在吵什么?”
“禀李公公,大公主有事求见圣上。”
里头的淮钧正和圣上洽谈羌国联姻一事,对于知兰的突如其来,圣上倒是宽容一笑。他就只有知兰一个公主,素来疼爱她,所以姜国联姻,他还是舍不得把知兰嫁到千里迢迢的荒芜地方,还是从旁系的郡主中挑选吧。
淮钧识相地起来告退,圣上却按住他了:“钧儿,你先留一会儿,待会父皇再跟你说说你母后的事。”他再向一旁的李公公吩咐道:“让兰儿进来吧。”
淮钧平静的双眼瞬间涌上了无尽的悲哀——父皇啊父皇,你曾经爱的女人死在你的圣旨下,你要跟我谈,谈什么呢?
他阖上眼睛,一股怒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却用力地把这噬人的怒气压住。睁开眼的时候,知兰已经进来了。知兰只是慌张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懂得她已经发现了,便安静地退在一旁。
“参见父皇!”知兰恭敬地喊了一声,下一刻就坐到龙床上,乖巧地问:“父皇的身体好了一点没有?”
“见到你这孩子,父皇就什么病痛都没有了。”圣上慈爱地说:“你不跟猫儿玩而过来看父皇,肯定有什么事情,说吧。”
知兰垂下唇角,柔荑紧张地互相交缠着,犹豫着该说与否。
“怎么了?兰儿不高兴了?”
“知兰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她憨直地说,但看到圣上慈爱的目光,愧疚感油然而生,她知道这事不该隐瞒圣上。于是她说:“父皇,知兰不经意看到二皇兄和四皇兄、拥抱在一起。”
圣上脸色大变,他早就劝戒过永霆放弃明珞,想不到永霆根本就不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忽而,他又看向淮钧,当日他让永霆带着毒酒过去永宁寺,莫非淮钧怀恨在心?然而他只看到淮钧圆瞪着眼,一脸不知情。
知兰不忿的表情使得圣上想起当日受过的种种苦痛,头风便跟着发作,目光也随之变得阴狠。
——这一切都是这些好管事者造成的!
他大手一挥,将知兰推了下床。
相比起刚才佯作的惊讶,淮钧此时是真的不能相信。一向疼爱知兰的圣上竟把她退下床了。而知兰在倒地的一刻,泪水就汨汨涌出了。
淮钧立刻冲上前,扶起知兰:“父皇息怒,知兰年纪尚小,不懂说话,儿臣相信二皇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知兰确是年纪少,但尚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父皇,二皇兄为人一向耿直,请父皇别让二皇兄泥足深陷。”被推下床的知兰不甘心地说。
“别再泥足深陷?”圣上按着脑袋,讪笑一下, “你说的对,不能再泥足深陷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朕自会处理。”
知兰不知所措地看了淮钧一眼,只见淮钧对她点点头,她便立即仓皇地退下了。
她一走,圣上就问:“钧儿,你说朕该怎样做?”
比起刚才的精神抖擞,圣上忽然变得虚弱了。
“父皇……”淮钧不确定地看着圣上,踌躇了半刻才说:“知兰大概是误会了,父皇再问问二皇兄吧?”
“不用问了。朕都明白,更明白霆儿的个性。事到如今,只能彻底斩断他们的关系,否则霆儿是不可能放手的。”
听罢,淮钧就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来圣上早就知晓,幸好他没有枉作小人。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么把明珞调离皇宫不就行了?”
“霆儿肯定会跟着明珞一起走,但是霆儿不能走。”圣上叹了一口气,再三思量后说:“这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分开他们。”
“但是、”淮钧犹豫地看着圣上,正想开口反对,圣上却对他摇摇头。
“这件事别要张扬,朕只要霆儿平安。”
“是父皇!”说罢,淮钧就退下了。
他一走,圣上就疲惫地躺下床,一边的李公公立刻把凉了的药端上,侍奉圣上喝药。圣上只喝了一口,就猛然咳嗽起来,又想起了那一天在东沁殿里可悲可恨的一幕。
淮钧离开翠微宫后,满脑都是圣上一句“只要霆儿平安”。到了这时候,他才蓦然明白,纭妃的死,从来就无关冤与不冤,只是圣上的一个抉择而已。那么既然是圣上的抉择,明珞的安危,又与他何干呢?
回到昭回殿时,天色已经昏黄。那时陈璞还是一身蓝衣,弯着腰在树下捡着玉兰花。当他听到急速慌乱的脚步声时就马上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淮钧惨白的脸。
他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淮钧也是吃了一惊,没有料到一回来就会见到陈璞。想来想去,隐瞒不隐瞒,报仇还是不报仇?下一刻,他竟弯下嘴角,低声说:“父皇都知道了,二皇兄和明珞、他们……”
“他们怎么了?”陈璞也跟着焦急起来。
“他们、他们光天化日下做着苟且之事!”淮钧不忍地别过头去,“璞儿,你在殿里等我吧,我还要带人过去。”
“为什么要过去?”陈璞急忙拉住淮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