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的空档,何季潜丢下外衣,闪过他们走了。
赤脚踩在花鸟楼的地板,木头感觉是柔软的,纹路磨得光滑,下脚时地板互相挤压,震波一路传上肩膀,真的是很奇妙的感受,少了引路的人,走廊感觉起来长多,也复杂多了,反正也不知往哪里好,何季潜索性哪里顺眼就往哪乱钻。
不经意的一转,他站在通往后院的小栈道上,户外雨景尽收眼底,雨水冲刷青草的气味新鲜,何季潜不由得更朝户外走去,脚下地板湿润冰凉,加上淋了一阵子雨,还真有些觉得冷,孔雀那样怕冷的人,现在应该正躲屋子烤火吧。
不接客的时间他都在做什么。这个问题浮上何季潜的意识,如果是一般女子应该是刺绣,穷人家可能是做家务,那男子呢?写字看书他一下就厌烦了,要是天气允许,通常不是在树林玩就是上街晃,雨天就睡,实际都还干了哪些他记不起。
“天空多了道墙就差那么多啊。”
花鸟楼的园院美得让人惊讶,各式花卉,受束缚的花依旧狂放,就是样子低了些,似乎也知道不可太过张扬。
要是一直在外头,孔雀或许会更傲气吧。
“他那样子再傲还得了,会嫁……”
想到上次孔雀的哭诉,何季潜心情一下到了谷底,不由得叹气,抚摸怀中的纸包。
☆、35
远远的,一抹蓝色的身影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孔雀望着另一个方向,身上只披着花瓣似的纱,长可置地的黑发绑成中等长度,发尾披散肩膀,头上插着彩色玻璃制成的发饰,俨然是个清纯少女。
又费了番时间,何季潜才偷偷摸摸的绕到孔雀身后,几乎忍不住心里的笑意,心脏急且强的跳动,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怎么不到里头去,这冷。”
何季潜细细的开口,怕打破他的平静,放上肩膀的动作停在半空。
“我不冷。”
孔雀显然还是吓到了,垂下睁大的眼,他不在乎的说,边甩了一下衣服弄开风打的结。
“别逞强了,怕冷就怕冷。”
他笑着摇头,直接拉住孔雀的手臂,掌心传来的高温让他惊讶不已,笑容一下变成担心,连忙上上下下的把孔雀摸了一遍,好像在检查他是不是多长一只手或脚。
“你在发烧。”
“没生病,才不是发烧。”
心情特差的孔雀很不客气,站起来闪过,脚却拐了下。
“看大夫了没有?我去请,不用担心钱。”
看他那么反抗,何季潜只稍微接住就又放开手,一脸担心的看着连眼睛也红肿的他。
“就说不是病,请大夫没用。”
“总不能继续烧啊?”
“常有的事,死不了。”
是有些昏沈,孔雀脑袋倒是清楚的,没有高烧反应出来的那么严重。
“别说那个字。”
慌了下,何季潜严肃的说。
“你还忌讳那个啊?要是有用我早进棺材去了。”
这辈子听过的死搞不好还比自己名字多,他早无所谓,越被说他越要好好活着,气死那帮人。
“海芋呢?”
何季潜不迷信,自然也懂说说不会少块肉,就是本能的厌恶孔雀把它挂嘴边,好像发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似的,让人莫名的急躁有气。
“她有她的去处,我不该限着她。”
“不去看大夫也罢,最少别再吹风了。”
穿成这样想必是原本有客人,却被大雨毁了吧,也难怪他心情差了,海芋又正好不在。
“这样舒服。”
“等下有客人吗?”
“这种烂天,鬼和疯子才来。”
下雨是孔雀第二讨厌的气候,下小雨时客人特别臭,老有股鱼烂掉的气味,而再大些楼里又静得烦人。
“我不是人啊?”
“礼物送了?”
孔雀看了他一眼,在原地坐下,何季潜发觉他今天没用香,身体周遭漂荡着几不可闻的残香,还有几分药味。
“最近她心情不好,还没。”
“那才是好机会,真傻。”
庭院不小,可终究没目光能见的大,视线被硬生生的挡在墙上,落下的花瓣也吸引不了孔雀的注意,只能戚在他的衣裳上。
“反正她也不喜欢聪明人。”
“少来,谁喜欢傻子。”
“傻人有傻福嘛,伯父就没我这福气,能与你赏花呢。”
“老爷可好?”
上周是期限最后,老爷并无照当时允诺的出现,这是合了孔雀的意了,却也让他更担心。
“走了有一周了,寄了信说一切安好。”
他不喜欢孔雀勉强自己去关心伯父,紧张兮兮的样子更让他满肚子说不出的不快。
“那就好。”
也许是自己想明白了吧。孔雀这么说服自己,心底却一点也不相信。
“做什么?”
“取暖。”
固执抱住孔雀的他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做的有什么不妥。
“说了不冷。”
“但我冷。”
冷死算了。孔雀心里马上出了这句,却迟迟没说出口。
“花也看够,可以进去了吧,我能给你服务喔。”
“说什么,满脑子那些。”
知道他故意笑话自己,孔雀涨红了脸,如他说的有没失去活力。
“我意思是帮你倒茶。”
“倒你个……干脆喂我喝好啦。”
雨虽然大,阳光倒还是挺卖力没偷懒,照亮了外廊,也晒黄两人的头发,影子在地下早黏成一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