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转身,留了一句话给他:无论在哪儿,小日头永远是你的小日头
那个善良的傻瓜,连命都可以无怨无悔地交给别人,更何况自己那么深爱的人。
林徵,我还能陪着你么
火焰蒸干了眼角的湿润:爷爷,我错了对不起
烈火中的喃喃自语无人知晓,若真有灵魂,就让我再回到他身边吧
正文完
番外一
不知道是否越是禁忌的东西,人类越是渴望去触碰。当年,他跪在祖父床头,哭着保证这辈子不再见陈放,保证一心一意念书,绝不让他失望
少年的心时刻是躁动的,年少懵懂的他并不能准确认识同性恋这个概念,他觉得自己仅是喜欢和陈放呆在一起而已。当对陈放的期待成了绝望,他如祖父所愿,将心思全部放在学业上。
他也开始注意女孩子,想验证自己其实是正常的,结果却不如所愿他对男孩子产生的好感往往比对女孩子轻易的多。莫非不在传统lún_lǐ观念中的意识形态都是不正常的么?他很纠结当然,他再未对任何一个男孩表现出任何好感。
对林徵一头担子的热情他是烦恼却不可抵抗的。
最初对这人可以说是讨厌的,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去而自以为是地给予同情。一次两次可以视而不见,然而那人似乎跟他杠上了,守株待兔,锲而不舍,直至他无力招架,任之与之
后来,问他:你这人是不是对谁都这样没脸没皮的?
那人作无辜状:也真是邪了门了,那会儿就那么一根筋了!
如果爱情分成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那他之于林徵就是日久生情,一点一滴的感动累积至无以复加,本以为死寂的心慢慢复苏,燃起了生命的火焰。
最初的悸动是在哪一天呢?是了,那是祖父的忌日,他却没有回乡里,家里再也没有一个人等着他,这种感觉他害怕
那阵,班里组织游玩,考虑到下年就是大四,班干要求大家都参加,诸如此类的活动,他基本不参与,紧衣缩食的人没资格玩乐同学们的闲言闲语他权当没听到。
他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看人来人往,车流穿梭,遗忘了时间转身,看见了他。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笑笑,装傻充愣:这么巧啊,茫茫人海,咱都能碰上!
那一刻,心动。
后来才知道,他因为吴语的几句话,两人掐了架,却是为了他
一直知道他有女朋友,却没想到他女朋友是那么耀眼,难怪他会为了她做那么多。连对他都可以那样掏心掏肺,对他女朋友如何自是不必多说了。
他羡慕左瑶瑶,却不嫉妒,羡慕她能光明正大地爱着,并理所当然地拥有。
于他,只要这样陪在他身边就好,既希望他也能爱上自己,又不敢奢望。恋人未至,朋友已满,这种关系正好,于己于他于任何人都好
却没想到,临近毕业,他跟左瑶瑶分手了,常常能感到他的烦躁和不耐,有时还有种那是冲着自己的错觉。那次醉酒他表现出的痛苦那么明显,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轻易松手呢?很久以后他才明白,有时候,就是因为太爱而不得不放手
不久,他得到一个实习机会,并打算搬出去住,兴冲冲地跑来告诉自己找到了一间便宜还不错的房子,让他一起合租,搬着他的行李不由分说往那里去那时,自己是雀跃的吧,那般扭捏又是做给谁看的呢?怀抱着卑微的爱情守在他身边,那么得满足
怎么能晓得,他对自己竟也开始了那样的心思。他开始说些暧昧的言语,做些暧昧的动作,他装作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直至他摊牌,自己喜悦着且害怕着,最终还是选择逃离。没想到他竟找到了自己,于是跟自己说,放纵一回,自私一回,任这种见不得光的情感萌芽滋长
只是,未免太短暂了些,不过两年一个月又三天,七百六十四天,这段关系走向终结。
他伤心绝望,又有些许庆幸从看到他的孩子出世哪天,眼里眉间的喜悦怎能瞧不见,于是了解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自己永远不能带给他那种幸福感啊!那一刻,初为人父的他没有掉泪,他反而湿了眼眶从祖父走后,他再未哭过,为他流了泪才知道,原来还有泪水,还以为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有时候他也想,自己对陈放到底是凉薄地多,曾经以为自己爱得那么深的陈放,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既然能这样轻易便忘了陈放,怎么偏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呢?
想他的时候,在纸上画满他的名字,一遍遍念着,于舌尖反复咀嚼,将回忆中的一幕幕记录;想他的时候,在从前一起走过的那条路上来来回回,偶尔回头,望着陌生的人群,像是那人就在其中,傻傻笑了;想他的时候,不自觉走到他公司旁、家附近,在不显眼处徘徊,只希望能看他一眼;想他到时候,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步伐,偷偷观察他表情的变化,观察他是否依旧如记忆里的模样
事实上,近四年,拢共见他不超过十次。
他知道自己病了,一种名为相思的病。相思蚀骨,蚀骨相思。他时常直挺挺地卧在床上,视线落在未知处,任思恋泛滥,痛彻心扉,却依然扬起唇角
最近,他时常在梦里回到从前,他跪在祖父床头,老人早已没了生息,磕一个响头,说一句对不起梦境又转到老家那几日,那人拥着自己一声一声唤着小日头,缱绻温暖时空逆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