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担忧地守到了凌晨还没有等到电话,要打过去却又担心吵了孩子睡觉。第二天清晨就醒了过来,打了电话过去,在确认儿子安全抵达的时候倒头就睡。郑子迪蹲在床边,看他睡得像是单纯的孩子,用手指细细描摹他的眉眼,轻轻在他的唇角印上一个吻。
方蓝清终于回来的时候,男人看到那一堆东西就转过了身,往卧室走去,还能看见他颤动的双肩。男人其实知道儿子去了哪里,也默许了,只是他和儿子都讲不清他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么难过。他猜到了些许,却不敢确认,也不想去确认。就让他自欺欺人吧,他输了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太多,也输了太久,他怕,怕得要死。
郑子迪发现,他和方平远每次关系突飞猛进都跟大儿子方蓝清有关。方蓝清可以说是一个挺好的助攻了,可是如果可以,他宁可不要。因为每次涉及到方蓝清的事情,男人都会特别上心,也特别难过。虽说是自己的儿子,可是那种宠溺和关怀却有些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的浮木一般,支撑着男人。
方蓝清晕倒的时候,方平远哭得伤心不已,却在他训斥儿子的时候,制止了他,甚至故作冷漠地叫他离开,不要再来。那一瞬间,郑子迪的心特别特别疼,这么久了啊,你要我放弃?解开围裙出去的时候动作还是轻轻的,关门的时候也尽力控制声响不要大。他知道男人其实特别敏感,他不想他难过。即使被赶了出来,却还是不想放弃,一点都不想。儿子在走的时候,还叮嘱自己不要放弃。他看着儿子身后的男人,心疼极了。傻孩子,受了那么多罪却还是不想放弃么?
终于知道男人的秘密是儿子遭遇了第二次重大伤害的时候,儿子差点失了身。方蓝清生日那晚,方平远做了一大桌菜,却守着桌子和他喝了好多酒。喝完酒,男人拉着他的手开始撒酒疯。也不算是撒酒疯吧,只是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儿子小时候的事,“清儿小时候特别可爱哦,没有现在可爱。”“清儿小时候特别聪明……”凌晨两点钟才终于沉沉睡去,他趁着机会搂着男人睡过去。
第二天早晨,却看见原本应该留在女婿家里的儿子出现在家里,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儿子说没事,他也不好去追问。方平远起床看见儿子的时候十分惊喜,眼睛里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让他不忍直视。可是那光芒却在知道方蓝清受到伤害的那一刻碎成好多片。原来,男人坐牢是因为他的爱人啊。
说实话,郑子迪觉得自己挺恶劣的,在知道那个男人已经过世十八年的时候,居然觉得很欣喜,居然觉得幸好他不在了。呵呵。其实他知道活人永远无法跟死人争宠,他相信那个男人留在方平远心目中的一定是最美好的形象,毕竟他们度过了那么美好的青春年少。可是人活着就还有争取的可能性不是么?人活着就还能对他好不是么?他忽然有了无限动力。
去女婿家收拾儿子行李的时候,看到极为荒唐的画面,真是很可笑,他却有些感谢女婿在这个时候的淫靡。方平远终于没忍住,倾吐了心事。他坐在男人沙发的扶手上,安静地听着,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内心的震惊来。
他这才知道男人吃了好多苦,他这才知道男人有那么一个爱人,他这才知道眼前的女婿居然就是那个人的儿子。天知道他们长得有多像,怪不得第一次女婿跟儿子回家的时候,男人会失态了。他这才知道男人是那么深爱着那个男人,他这才知道男人是那样地想念着那个男人,他这才知道男人至今未那个男人守身如玉。
听着听着,一颗心坠到了谷底,手脚冰凉。可是看到男人要喝凉掉的牛奶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帮他重新热了一杯。看着男人的眼神,他忽然觉得就这样挺好,说不定他是喜欢我的呢。离开的时候,淡然诉说的男人压根儿站不稳。他伸手去搂住男人,男人的身体僵硬了很短的时间,而后就陷进了他的臂弯里。他无声地笑了,眼角流出眼泪来,轻轻擦去不让男人看见。他知道今天晚上是决定他命运的重要时刻,他很庆幸自己赌赢了。五年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牵他的手了。
其实儿子很喜欢女婿,他知道,男人也知道。女婿做了错事,失魂落魄来祈求原谅的样子,他们看在眼里,并没有打算再去阻挠。只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无法挽回,他记得男人说过这样的话。郑子迪发誓,以后他会好好地陪着方平远,永远不做会让他难过的事情,也不会多说一句重话。
当天晚上,成功把男人吃掉之后,郑子迪搂着男人深情一吻,慢悠悠地讲述了这几年的经历。男人本来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却在听见五年前的事情的时候睁大了双眼,微红着脸颊说,“你就是当初那个医生啊?当时我就觉得你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特别帅。清儿出院之后,我就找不到借口跟你保持联系了。”眼睛里亮闪闪的。
郑子迪大叫一声,“明天我就回老家去找白大褂。”抱着男人重新吃了个够。待到男人终于沉沉睡去,才抱着他去清洗,给他上药。在他的脸上烙下无数个吻,这才恋恋不舍地抱着男人睡去。梦里,大概都是在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恩。叙述的口吻有些冷漠,还有些忧伤。这才理解,娘子说过,不喜欢看番外,太伤人。
平远叔跟郑大叔还有一章,恩,答应了郑妈妈要带媳妇回家的不是么。偶吼吼,肯定很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