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非常投入,就像真的看见了那时候的他一样,让他也充满无限的憧憬。
他也笑着说,他想象中的,十年后的他是什么样子。却,没有他的想象力,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时间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也对着信心满满的他故意不服气地说他这就把这些画出来,等到十年后再一教究竟,如果完全不一样,他罪过就大了。兴致勃勃地画着,那个人是不是地指点着,这里应该是这样,这里应该是这样,不亦乐乎。
他们就像很小的时候趴在地上涂鸦一片草地一棵树一样,一手撑着地板,被人环保在胸前,完成他们十年后的合成照片。
画上,两个人眼里满溢的都是琉璃般的幸福光泽,赵凌宇越看越喜欢,像得了什么宝贝似得,抱着他又亲又说谢谢,接着更是用心地将那张画表了起来,和他们的合照一起,放在床边的小柜上。
不安?那是什么,孟池朗不知道,他所要做的,就是享受这一段感情,而后信任赵凌宇。
仅此而已。
第八十五章
那晚回家的路上,孟池朗还在反复想着午休时常诚说的那些话。
年龄与责任,孟池朗对其中的关联深有体会,不过那仅限于对他爸爸的期望和对孟氏的负责罢了。婚姻、家庭,这些对于他而言尤为陌生。
自然不是因为常诚的三言两语而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惶恐,单纯地,只是疑惑。
常诚和张子凯之间的问题似乎不容乐观,不知道常诚是否照他的建议去和张子凯谈判,若是张子凯真的屈从于父母的压力和所谓的相亲对象见面,那无疑是在两个人之间刮出一道丑陋的疤,再难修复。
他郁郁,是因为想起他爸妈最近似乎对他的婚姻大事也很操心。
不过,管他呢。反正能拖则拖,不能拖就开诚布公地说,事情既已成定局,不论届时会遇到什么麻烦,硬着头皮也要去扛。
这是他和赵凌宇在一起,就必须要付的代价,他早有心理准备。
但若要说让他示弱,或者为讨好抑或是安抚爸妈而附和地做一些他们所期待的举动,孟池朗觉得完全没有必要。隐瞒,有时候只会弄巧成拙,你退一步,对方就会更进一步,得寸进尺本就是人的天性,还不如一早就不要给父母太多的可以改变你的假象得好。
红灯,车子在斑马线前稳稳停住。
赵凌宇伸手捏住孟池朗的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表情严肃得很。他担心了一路,现在才有机会和他好好说上一说。
孟池朗唔唔一声,没好气地扭头甩开他的手,正迎上车窗镜上赵凌宇笑得露出牙齿的模样,他心情霎时云开霁月,扯过自己的包,从里头拿出那包已经被拆封的喜糖,选了一个印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和结着红绸结带着帽子的新郎的糖,亲自拆开了,喂到他嘴里。
赵凌宇眉头一皱,孟池朗就咧开了嘴,说着:借一点福气给你,诶,要绿灯了。
他选的是块花生味的硬糖。
赵凌宇不喜欢吃糖,可以说他对于甜食并没有多少好感,同样的,他还不喜欢吃花生。看他调整了车档,踩着油门的时候,两颊的肌肉飞快地动弹,不是传来喀嗒喀嗒的咬碎声,不一小会儿,就咽了下去。
明明如吞毒药,却甘之如饴。
孟池朗坏心眼地又拿了颗糖,以食指推进他的嘴里。
指腹上触感温热湿润,他没急着放开,在他嘴唇上磨了磨,才意犹未尽地罢手。赵凌宇闪电般地抓住他的手,亲了一口,和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交叠在一起。
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的路面,余光扫到的更多是车后镜里的车后路况,异常认真。
孟池朗莞然,玩闹的兴致变得异常婉转。他动了动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亦真亦假地朝赵凌宇抱怨:下半年要出的份子钱还真不少,单这个月就要两笔,一个国庆长假时候结了婚再补我们一顿饭,红包是不能少的,还有一个孩子满周岁,他妈妈还说要给我们煮红鸡蛋送过来呢,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见过呢
这种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话多。
两个人相处,很大程度上是一个以长补短的过程,赵凌宇安静,他也不是闹腾的人,可也已经习惯在他面前变成个话唠来。
十一月转眼过去,海城真正换季的时候到了,短暂的秋天在夏天肆无忌惮的喧宾夺主下存在感微薄,终于等炎夏不屑再作威作福了,它还没有坐稳几天王位就被冬天逼宫。
又是一季流感猖獗时候,而这一次很不幸地赵老爷子也连着喝了几天的中药,在持续三天的低烧中,被送进了医院。
老爷子身体一向康健,但到底比不得年轻人的恢复力和抵抗力了,小小的一个流感竟然让老人家把几十年没感受的挫败都奉还了。
他要倔得很,闹着出院不说,还不许老管家宣扬,觉得小题大做,不过对于跟随侍奉了几十个年头的老爷子,老东头也有的是办法应对。
赵凌宇得到消息还是在第二天午前,本是周末,他正在家里做饭,油锅刚烧热就被熄了火。他极罕见地锁了眉头,好一阵才敲了敲电话筒,示意那边的东叔自己知道了。
接着他上了楼,打断了孟池朗勾勒的画笔。
要出去吃?孟池朗惊讶的语气让赵凌宇步伐顿了顿,他心里那股紧绷霎时松开了,回身半抱着孟池朗对他点点头,然后把他半搂半推地让他回屋里将身上的睡衣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