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稳重的人也是会有紧张的时候。
很明显,梅鲁现在最紧张的事情便是他们的宝宝即将出生一事。看到如此不同的梅鲁,虽是有些不习惯,但他却明白梅鲁是真的很担心他和孩子。
以前常常听说那些同事提起生孩子那些事,他听听也就过了。直到他真的经历着这样的事情,他才渐渐明白他们当时的激动和喜悦。
那晚过后,梅鲁一直都跟易时煊睡在同一个房间。因为易时煊的预产期就是这段时间,每到夜晚准备睡觉的时候,梅鲁就会不厌其烦地问着易时煊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等。
这会儿刚过十点,易时煊一放下书本,梅鲁就知他这是要睡觉了,柔声问道:“要不要去洗手间?”
易时煊刚想说“不去”,肚子却是忽然一阵一阵地痛起来,脸色霎时就变了。虽然以前没有经历过,但他已经看过不少相关书籍,很快就知道他这是要生了。
“怎么啦,是不是孩子又踢你了?”这几天孩子常常踢易时煊的肚皮,梅鲁看见易时煊这幅模样,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孩子又在踢人了。
他也希望那是孩子在踢他,可现在的感觉明显就不是踢,而是要撞破他的肚皮。肚子一下比一下还要疼,易时煊强忍住痛,伸手抓上了梅鲁的手腕。
“孩子……怕是赶着……要出来了。”易时煊十分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到了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生孩子真的要比他想象的都要痛苦得多。
好在梅鲁紧张归紧张,头脑却是清晰得很,一听易时煊说是孩子要出来了。轻声安慰了易时煊两句话,拔腿冲出房外叫叶特过来帮忙,
刚想回房睡觉的叶特听到易时煊是要生了,冷静地对梅鲁道:“你赶紧去把医生叫来,我先去看看时煊……”
梅鲁都没有听完叶特那话,就急如星火地冲出了家门,刹那就不见了身影。叶特亦是片刻也不敢耽误,火急火燎地进了房间去看易时煊。
只是三分钟的时间,梅鲁就回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医生和两个助手。当梅鲁走进房间那时,正好看见惨白着一张脸的易时煊紧紧地咬着嘴唇,唇角带着鲜艳的血丝。
看到易时煊那嘴角的鲜血,梅鲁一颗心就像被铁锤锤着似的疼痛。他一直就知道易时煊很坚强,可此时看到他宁愿咬破嘴唇也不喊出一句疼来,心里只觉疼痛不已。
“时煊,疼就喊出来,别咬着嘴唇。”梅鲁拉过紧紧拽着床单的手指,被包裹在他手中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心里一疼,握得更加紧了。
易时煊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喊出声来,一双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脸蛋也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没有被梅鲁握住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底下的床单,几乎都要将床单拽出一个洞来。
医生知道时间的紧迫,立即吩咐两位助手开始接生。现在暂时没有医院,他们都是这样直接去孕夫家里帮忙接生。有过几次经验,他们此刻也显得从容不迫。
“梅夫人,你不要紧张,跟着我的节奏来吸气。”医生看着一脸痛苦的易时煊,心里暗暗佩服,他帮过不少孕夫接生,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像易时煊这样能忍住痛的。
“……”易时煊觉得全身都很疼,就连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疼。眼角早就疼得溢出了泪水,却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按着医生说的吸气呼气。
时间过得极其缓慢,亲眼看着易时煊生孩子的场面,梅鲁相信他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刻。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永远都不知道生孩子原来竟是这样的痛苦。
一双满含忧色的眼眸静静望着脸色惨白、紧咬着湿布的易时煊,梅鲁双手紧紧地握住那只拽得死紧的拳头。房里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攻击鱼人那时的血腥味会让他兴奋,而此时闻到的血腥味却是最让他心疼的味道。
当他听到那声等待许久的“哇哇……”声时,眼角含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缓缓滑落。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只知怔怔地看着生完孩子就昏眩过去的易时煊。
叶特本想给梅鲁看看他和易时煊的小宝宝,但见梅鲁痴痴凝视着易时煊的模样,缓缓收住了脚,只是站在床尾静静地看一眼熟睡的易时煊。
他从来没有看过像易时煊这样的孕夫,生孩子那么痛苦的事,他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喊一声疼。嘴唇都咬出了那么多血,可就是忍着不喊,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做到如此。
易时煊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晌午,刚睁开眼就看见一双溢满担忧的眼睛,先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才缓过神来,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异常干涩。
梅鲁见状立即端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温水,为了让易时煊醒来就能喝到温水,梅鲁早就准备好了温水,每到水冷到一定程度,他就会重新换过一些温水。
梅鲁体贴地将水杯送到易时煊的嘴边,易时煊喉咙就像是冒火似的,慢慢喝了两口水,待得喉咙得到一些湿润,这才缓缓开口问道:“孩子呢?”
刚当了父亲的梅鲁立即将水杯放回原位,旋即起身走到婴儿床旁边,伸出长臂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小的婴儿,随后又快步走了回来,将小宝宝轻轻放到易时煊面前。
易时煊目不转睛地看着在他肚子里待了九个多月的小宝宝,除了自家这个孩子,他不知道刚出生的宝宝都是怎么样的。小宝宝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小巧柔软的身